調整完部署之後,想了想王效明又要通了在前麵指揮的四旅政委段子全和參謀長莫文蔚的電話,開門見山的直接:“老段,參謀長與獨六旅那邊已經打到了方正縣城邊上的德善。我可告訴你們,那裏距離方正縣城就三公裏,你這個主力現在可是落在了人家的後邊。你給我一個準信,你什麼時候能拿下忠厚屯?”
那邊的段子全聽到王效明的話,卻是苦笑道:“司令員,你問我什麼時候能拿下忠厚屯,我也無法回答您。忠厚屯裏麵加上原有的守軍,以及從沿江各個據點敗退下來的日軍,足足有一個多大隊的日軍。”
“日軍防守的兵力比原來預想的要多,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咱們現在炮彈充足,就是用炮火硬炸,也能將他們打垮。可現在最棘手的是,在戰鬥打響之後,日軍還從依蘭縣城抓了幾千老百姓給他們當人肉盾牌。忠厚屯一線的日軍和老百姓夾雜在一起,我們現在是相當的棘手,投鼠忌器的很。”
“攻擊的時候,不敢使用炮火不說,甚至連重機槍和火箭筒、炸藥包都不敢用,隻能靠戰士們血肉之軀一寸寸的往前硬推。部隊現在的傷亡很大,進展卻極為不順利。現在我和老莫都不知道該怎麼打了。”
聽到日軍居然抓了幾千老百姓放在忠厚屯一線當人體盾牌,替他們擋住攻擊。就算王效明在冷靜、沉穩,也不由的罵了一句操你媽小鬼子,手段真的是太惡毒。還他媽的自稱武士道,狗屁。
看著有些沉不住的王效明,生怕他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不應該舉動的陳翰章一把接過電話:“老段,你先冷靜。讓十團留下一個加強營和你們旅的直屬部隊,先看住他們。剩下的部隊繞過忠厚屯一線,直插方正縣城。參謀長那邊的情況很不樂觀,你無論如何也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趕到方正縣城。”
說到這裏,陳翰章猶豫了一下之後,又道:“你就留在忠厚屯掌握全局,南下行動由莫文蔚指揮。如果忠厚屯的日軍強行突圍,無論向那個方向,你們都不要阻攔。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不管怎麼打,一定要保證那幾千老百姓的安全。”
放下手中的電話,陳翰章仔細想了一下後,轉過頭對一邊的王效明道:“老王,還是給總部發電報吧。這個事情咱們解決不了,讓總部調軍區直屬偵察營來吧,他們擅長處理這種事情。”
“要是讓咱們部隊上去,這一場戰鬥上來老百姓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軍區偵察營的訓練我看過,再從咱們縱隊直屬偵察營抽調部分兵力配合一下,協同他們作戰,應付這種情況應該沒有問題。”
王效明死死的盯著地圖卻沒有立即答複,沉默良久才道:“老陳,忠厚屯有幾千百姓,可方正城內還有好幾萬老百姓。要是十四師團將他們在忠厚屯的手段在方正縣城有模有樣的再來一次,弄不好老百姓會死傷更多。”
聽罷王效明的擔憂,陳翰章也不由的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王效明說的沒有錯。日軍既然能為了忠厚屯這個方正縣城北部屏障拿幾千老百姓做人肉盾牌,那麼在後路被切斷的情況之下,未必不會做出拿方正縣城幾萬百姓做掩體的事情來。
想到這裏,陳翰章歎息一聲:“我現在總算明白一號為什麼輕易不願意在無法達到奇襲的情況之下,想盡一切的辦法將日軍引出城來打,也不願意打攻城戰鬥。顧及太多,尤其是像現在這種形式,根本放不開手打。一發炮彈下去要死傷多少老百姓?”
“我們打得畏手畏腳,日軍卻是毫無忌諱。一場戰鬥就算僥幸打贏了,這個傷亡數字恐怕連慘勝都算不上,老百姓也會死傷更多。一號常說,打城市攻堅戰實際上就是在古董店裏麵打老鼠,這句話倒是挺貼切的。”
聞言,王效明苦笑道:“投鼠忌器呀。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再向總部求援。直屬偵察營現在在哪裏我們都不知道,總部應該是對其有秘密的使用。我們現在就是發電報,等他們趕過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我們還是自己想想辦法。”
“而且今後我們在作戰中遇到類似的事情,肯定不止這一回。我們能遇到,別的部隊一樣能遇到。偵察營就一個,人手就那麼多,要是全依靠他們,根本就是分身法術。先依靠我們自身的能力,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