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大佐聯隊長,也在支那關內多次會戰,也算在戰場上打滾多年的多保田也不是那種初上戰場的菜鳥。但像今天這種不過一場大隊規模的攻堅戰之中,平均每個小時傷亡高達一百餘人的戰鬥,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接到師團又一次催促進展的電報,無奈之下,多保田大佐隻得硬著頭皮,冒著削弱左翼進攻力量的風險。從左翼的第三大隊抽調出一個中隊,加上聯隊輜重中隊補充進現有兵力已經不足一個中隊的第一大隊,加強右翼的攻勢。並將全聯隊的主要火力以及師團配屬的炮兵都配屬給第一大隊。
在將主要力量都給了第一大隊後,望著東方已經見亮的天際,小半夜的激戰付出了重大代價,卻幾乎顆粒無收的多保田大佐,對第一大隊大隊長柴山花次少佐下達了死命令,今日八時之前務必要突破對手右翼的防線。為聯隊主力後續進攻創造有利條件。如果不能按時突破金沙崗右翼陣地,那麼他就切腹向天皇謝罪。
在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慣例之下,領導的意思是永遠正確的這一大前提之下。看著對手四處冒著火舌的陣地,知道希望不大的柴山花次咬咬牙隻得將手頭所有的有生力量全部投入進去。他就不信一夜激戰後,他的第一大隊被打殘了。對手在自己優勢炮火的殺傷之下,傷亡能會自己小那裏去。
陣地前遍地的屍體可不單單都是皇軍士兵,穿著對手那種奇怪軍裝的人也不在少數。現在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的關鍵時刻,他柴山少佐就不信一向以性格堅韌、頑強著稱的皇軍士兵會輸給那些懦弱的支那人。
為了鼓舞士氣,試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取得突破性的進展。柴山少佐除了按照聯隊長的要求,挑選了二百人的敢死隊之外。自己還脫光了上身的軍裝,腦袋上紮上一根月經帶,要親自帶著敢死隊衝鋒。為了保險還指定大隊附花正純大尉指揮第二梯隊的一個中隊立即隨後跟進。如果敢死隊失敗,第二梯隊立即接替進攻。
不過讓柴山花次少佐不知道的為了能按照師團長的要求,在指定時間內徹底突破對手的防禦,他的頂頭上司已經決定不會再給他撤下來或是生還的機會。在他發起最後的決死衝鋒之前,多保田大佐已經命令炮兵做好準備。如果雙方進入肉搏戰,就采取對守軍陣地采取無差別覆蓋性炮擊。
也就是說多保田已經下決心采取所謂的玉碎攻勢,將守軍與自己的攻擊部隊一鍋端了。對於之前,幾次已經衝上對手的陣地,卻被對方裝備的數量巨大的自動火器加上手榴彈劈頭蓋臉的再給打下來的事情,他絕對不允許再次發生。
至於一場無差別炮擊下來,自己的攻擊部隊傷亡會不會比守軍還大,此刻已經快被牛島滿逼得切腹自殺的多保田大佐已經顧不得了。現在對於多保田來說,最快突破金沙崗一線是最重要的。至於被視為消耗品的士兵傷亡,和戰局的進展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多保田大佐準備破釜沉舟,那邊金沙崗上的剛剛從預備役十四團改編為一分區獨立三團的阻擊部隊也不輕鬆。六個小時的激戰,十二聯隊第一大隊被打成了殘廢。承擔著整個金沙崗一線最大壓力,也是之前爭奪戰中最激烈的右翼三團一個加強營盡管最後守住了陣地,但傷亡也高達三分之二。
看著又一次被打退下去的日軍,固守金沙崗右翼的一營營長祁誌標擦了擦臉上因為頭部負傷流下來的血跡,躺在戰壕裏麵就著被炮彈引燃的木頭點上一支煙吸上一口,愜意的吐出幾個眼圈對著身邊的教導員郭誌新道:“老郭,這是打退了鬼子第幾次衝鋒了?”
左臂在肉搏戰中被一個日軍士兵臨死之前捅了一刺刀,裹著繃帶。正用右臂吃力的給手中的快慢機彈夾壓子彈的郭誌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有十七八次了吧。鬼子今天可是吃了什麼藥了,簡直都快打瘋了。攻勢幾乎沒有任何的停頓,攻勢間隙幾乎沒有。壓根就沒有辦法數。”
“不過老祁,你得想想辦法。咱們一個加強營,現在剩下的已經不足三分之一。加上還能拿起槍戰鬥的輕傷員,七拚八湊現在還剩下不到兩個連。鬼子按照這個攻擊力度打下去,我們恐怕連中午都堅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