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班壓製不住一個鬼子,一個團吃不掉鬼子一個中隊還好意思說?我去年在秋季會戰的時候,將軍石阻擊戰,以一個連的兵力,反擊的時候,硬碰硬打垮了鬼子兩個中隊。我們以一個旅三個團的兵力,在鬼子飛機重炮之下,不僅守住了陣地,還磨光了鬼子大半個師團。”
柳一虎這些話雖說是實話,可差點沒有把馮海山氣瘋了:“老柳你他媽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好賴不知道。你要是一個人隻有五發子彈,十五發子彈的就是主力部隊。一個班有一半的槍老的連牙口都沒有了。一個主力團才五挺輕機槍,你去試試?”
“這邊一個戰士身上最起碼背著一百二十發子彈,後邊的彈藥按照消耗量一比一的補充。你們一個主力團的裝備,關內部隊一個主力軍區都沒有這麼闊氣。一個旅的輕重機槍、迫擊炮的數量,都趕上一二九師一個師多了。”
“我剛到這邊的時候,看過你們作戰的那個什麼紀錄片。你們的仗是怎麼打的?作戰時,山野炮、輕重迫擊炮齊全,還有大口徑的重炮,這個裝備就是國民黨的中央軍都沒有過這麼闊氣。”
“要是用關內部隊的裝備去打,你試試?還磨掉大半個師團。不被鬼子反咬一口就不錯了。你嚐試過身上沒有幾發子彈,拿著打著、打著就卡殼的老槍,去與武裝到牙齒敵人作戰是一個什麼滋味?就算你想拚刺刀,連刺刀都沒有是什麼滋味嗎?我們一個一二九師總歸才五十多把刺刀。你個龜兒子,站著說話不腰疼。”
馮海山是四川人,說話自然是一股子朝天椒味道。對自己原來的老部隊感情相當深的馮海山,自然很不待見柳一虎那些在他看來狗屁倒灶的話。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已經是他很克製的話。
日軍已經進入雷區,心思全放在日軍身上的柳一虎自然當馮海山那些話是空氣。當第一聲地雷響起的時候,他抓起送話器下命令道:“先不要開槍,等日軍全部進入雷區後,在開火。記住,輕重機槍沒有命令一律不許開火。另外狙擊手準備,瞄準日軍的擲彈筒手打。”
心思活絡的柳一虎轉念之間便給當麵的日軍下了一個套,他要給當麵的日軍製造眼前阻擊他的是小股部隊的假象。他知道眼前的這片匆忙布下的,根本就未來的及進行偽裝的雷區,壓根就擋不住日軍多少時間。
小鬼子很吝嗇,雖然不會將這片雷區全部用炮火掃蕩幹淨。但那兩門九二式步兵炮在短時間之內,為日軍在雷區內開辟出攻擊線路。實際上對於柳一虎來說,更大的作用是幫日軍消耗掉一些炮彈,減輕他們的負重。
因為他在望遠鏡中看到,日軍這兩門九二步兵炮壓根就沒有攜帶多少炮彈。不過他很是搞不明白,這些日軍為什麼不按照慣例,用馬匹馱運炮彈。就連重機槍也都是槍上肩,人扛著過來的。
這就算密山與寶清交界的完達山的高度並不算高,地形也不算陡峭,山間還有日軍修建的簡易戰備公路。但扛著這六十多公斤重的重機槍外加子彈,還有炮彈,翻山越嶺的他們也不嫌重?
柳一虎可記得日軍可是為重機槍都配備馱馬的。他那知道,楊震帶著車隊衝破這個日軍大隊阻攔的時候,用手榴彈將日軍這個步騎兵混成大隊的馱馬外加騎兵中隊的戰馬,差不多一鍋端了。
楊震的警衛連可是練過的。在三十米之外,能將手榴彈投進汽車的車窗裏。在飛馳的汽車上,能將手榴彈投進一個籃球框那麼大的地方。
馬群那麼大的目標,想不被瞄準都不行。尤其這些馬群還是楊震特地叮囑的重點打擊對象。一輛汽車雖然每人隻投出一枚手榴彈,但加在一起也足足三十多枚手榴彈。三輛卡車九十多枚手榴彈,在加上九挺輕機槍,幾乎將拴在一起的日軍騎兵中隊的戰馬外加馱馬一勺給燴了。
沒有了馱馬,無奈之下的淺川大佐,隻能下令每門炮攜帶三十枚炮彈,重機槍彈藥,隻帶了一個基數。其餘的全部與傷員一起留在紅山一線,等候師團主力。沒有辦法,人的攜帶能力總是有限的。
就算日軍身體在強壯,這除了人均負重達到十幾公斤的自身攜帶的武器彈藥之外,加上長途行軍後的人困馬乏,想攜帶也攜帶不了多少。為了在師團主力趕到之前,不要無謂的浪費目前寶貴的炮彈,淺川大佐就連先頭小隊試探性的攻擊都沒有動用炮火掩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