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野村岩的話音落下不久,北野高津眯著眼睛打量了他良久後道:“野村君,你這個家夥向來是無利不起早。你如此賣力的鼓吹我們投降,不會是收了他們什麼好處或是什麼許諾吧?”
對於北野高津的反問,野村岩沒有隱瞞的道:“不錯,那邊的人答應了,隻要我能勸說你放下武器,他們不僅會釋放我,還會幫我掩蓋被俘的事情。至於你,他們也答應了,隻要你交出你手頭上掌握的第四師團用來走私的流動資金,你也會得到同樣的待遇。”
野村岩回答的是幹淨利落。因為以兩個人之間的相互了解程度,以及之間的關係。他不需要,也沒有必要去隱瞞什麼。
“他們甚至還會送一點戰功,讓你回去再晉升上一級。至於那些流動資金,他們也不會全部都拿走,會給你留下一成,讓你回去後好向你的那些同僚交差。至於現在你手下的這些官兵,如果你不想讓他們回去的話,那麼他們永遠也不會再回去。”
“但有一個條件,就是你必須將現在躲藏在你這裏的關東軍憲兵司令部駐佳木斯憲兵司令酒井和一郎中佐交給他們。酒井君前些天親手砍殺了江北被俘的十餘名傷員,人家可是恨的牙直癢癢。”
“人家說了,其他條件都還有談判的餘地,但隻有這一條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這個酒井中佐他們要定了。至於別的,隻要你投降,他們說了都好商量。”
聽罷野村岩提出的條件,北野高津皺了皺眉頭道:“野村君,現在就你我在這裏,有些話還是說透了的好。中日戰爭打到眼下的這個局麵,可以說支那人對帝國的仇恨已經是深入骨髓了。”
“自滿洲事變到現在,這麼多年帝國在滿洲殺了他們多少人?前年的南京戰役,帝國在南京又殺了多少支那人?帝國陸軍進入支那這幾年又殺了他們多少人?可是算都算不清楚。這場仇恨,也許上百年都沒有辦法化解。”
“帝國陸軍那些家夥都窮瘋了,進入支那燒殺搶劫幾乎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情。就是你我雖然沒有殺多少人,但玩了多少支那、滿洲的花姑娘你我心裏清楚。我投降之後,誰又能保證他們不翻臉?我想我這個不過一個小小的中佐,落到他們手中殺我還不是易如反掌?”
“你我都是商人世家出身,口頭保證這些東西的可信度有多少,,你我心裏都清楚。尤其在這你生我死的戰爭之中,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家夥多了去了。我不過是一個區區的中佐,想不出那裏會讓他們高看如此?我可不想走支那事變後,華北方麵軍那些落到支那軍隊手中後,被人家剖腹、砍頭、剜心的戰俘的舊路。”
對於對方為何對自己的底細這麼了解,北野高津不用問也知道。自己的那些同僚沒有幾個硬骨頭的,殺身報國想都不用去想。滿身都是銅臭的大阪人沒有那麼高尚情操。一頓鞭子下去恐怕連他們養了幾個小老婆都說的清清楚楚。
對於北野高津的這些話,知道他心動了,隻是還想在確認一下而已的野村岩笑了笑道:“北野君,你說錯了,他們看中你的正是你在經商上的天賦。你也知道關東軍現在雖然拿他們還沒有什麼辦法,但是困死他們的能力還是有的。”
“他們現在雖然武器彈藥還算充足,但其他的物資棉花、布匹、醫藥等物資都無一不是奇缺。就算鹽都要從江北進口,而他們卻恰恰不想過度依賴江北。你不會認為下江那種人煙稀少的苦寒之地能供養他們幾萬大軍吧。”
“他們需要一個新的通道,以便將他們內部的皮毛、名貴藥材、高檔木料、煤炭、甚至沙金運出去,換取西藥、煤油等戰略物資。而你北野君,正是他們相中的不二人選。你的經商上的天賦,再加上我的配和,足以幫他們打通一條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