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六十一聯隊發起攻擊三個小時之後,之前的攻擊行動與其說是作戰,還不如說是一場武裝遊行,在行軍之中未遇到任何抵抗,現已經抵達法司河一線的第三十七聯隊也對當麵之由郭炳勳親臨一線指揮的第三團一個營防守陣地發起攻擊。
而與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硬啃的六十一聯隊相比,從太平川一線進山發起攻擊,集中了第四師團大半炮兵的第三十七聯隊與騎兵第四聯隊之前的攻擊行動,卻更像一場武裝遊行。直到越過法司河一線才遇到強有力的阻擊。
率先發起攻擊的兩個聯隊在第一階段的作戰行動中都進展順利,讓澤田茂中將極為滿意。雖說第六十一聯隊傷亡稍微有些大,但畢竟一個中隊的傷亡對於一個聯隊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尤其是相對進展來說,這個交換比澤田茂還是能夠容忍的。
隻是出乎澤田茂的預料,盡管兩路日軍第一天的進展都算不錯。除了進展極大,此時已經打到距離群策山不足二十裏的第六十一聯隊之外,第三十七聯隊甚至已經進至距離群策山已經近在咫尺的法司河北岸。
但接下來的戰鬥,卻是異常艱難。對手的火力與抵抗力度,甚至狡猾程度大大的出乎澤田茂的意料。
負責招待第三十七聯隊的是郭炳勳。郭炳勳到底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打了四年陣地戰的法國軍事學院留學回來的高材生。若是單論野戰能力,也許稍差一些。但是依托有利陣地,打起阻擊來卻是有張有弛,節奏控製的極佳。
本來趾高氣昂,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還以為對手已經被第四師團的赫赫威名嚇的遠遁三尺的第三十七聯隊剛一渡過法司河,便迎頭遭遇到一頓重炮轟擊。打頭的整整一個步兵中隊,在密集的彈雨之中集體成仁。
剛剛渡過法司河便遭到迎頭痛擊的第三十七聯隊,遭遇到第一波打擊之後,立即在其聯隊長林芳太郎的指揮之下,調整戰術。以一部兵力從正麵發起攻擊,而主力則采取日軍慣用的側翼迂回包抄的戰術,試圖在守軍側翼打開一個缺口。
隻是沒有想到對手將自己側翼防護的幾乎是滴水不漏。整個側翼兵力雖不多,但火力卻是絕對旺盛。大量近距離交叉射擊的重機槍打出的彈雨,與迫擊炮彈幕形成的攔截火力網幾近完美的結合,毫不客氣的當頭給林芳太郎一棒子。
一百米近距離開火,守軍的重機槍幾乎都不用刻意的瞄準,便將發起攻擊的日軍成片的撂倒。雖說擲彈筒手給守軍的重機槍帶來了一定傷亡,但擲彈筒手自身也被守軍專門布置照顧他們的一些槍法精準的士兵也打的死傷累累。
第三十七聯隊攻擊側翼的行動除了逼迫守軍放棄了一些不重要的據點之外,非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自己在幾次的攻擊之下,反倒是有一個多中隊倒在了對手這個顯得有些詭異的戰術之下。
若是換了其他日軍師團,付出這麼大的傷亡,反倒會擊發其凶性。但是對於第四師團,尤其是完全由大阪兵編組而成的第八聯隊與第三十七聯隊來說,卻是完全兩樣。看著戰友渾身是血,很多都被打成了蜂窩煤的屍體,對這些大阪兵的士氣影響極大。
與第八聯隊類似,也是完全由大阪兵組成的三十七聯隊在遭受到如此嚴重的打擊之後,隨後的攻擊力度直線下降。一改之前的氣勢洶洶,幾乎每一步都小心謹慎之極。一遇到火力阻擊,不是龜縮不前,就是撤退的速度比攻擊速度快了數倍。對麵山頭上一有風吹草動,便組織起所有的炮火狂轟濫炸。
不過第三十七聯隊的士氣下降如此之快,讓剛從十二軍參謀長任上調至第四師團第三十六步兵旅團長,甚至連自己屬下的兩個聯隊長還沒有來得及熟悉,便被踢到戰場之上的小林淺三郎少將卻沒有絲毫的意外。
在戰場之上唯一讓他感覺到意外的是,對手不過是一支土匪武裝,居然還有即便關內支那正規軍也沒有多少的重炮。從軍多年的小林淺三郎單單從炮聲,便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這些重炮的口徑至少在一百五十毫米。
他還可以肯定,這些重炮向發起攻擊的第三十七聯隊傾瀉著火力的重榴彈炮,應該是帝國陸軍製式大正四年式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甚至他還估算出,之前砸在第三十七聯隊頭上的炮彈,至少是一個重炮兵大隊打出來的。
雖然從炮彈的炸點極為淩亂以及炮聲有前有後,幾次炮擊明顯都沒有形成齊射來看,對手對這些重炮的使用並不熟練。但這些重炮打出來的炮彈卻是結結實實的落在第三十七聯隊的頭上,很明顯對手早就劃定好了射界。
聽著對麵守軍重炮又一次發出的怒吼聲,剛剛由關內主戰場調回關東軍還不到一個月。對群策山秘密倉庫,甚至楊震所部底細知隻是略有所聞的小林淺三郎少將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關東軍這一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清剿一支土匪武裝損兵折將不說,居然還讓對手擁有了重榴彈炮?”
看著進攻不利,又一次被打下來的第三十七聯隊,小林淺三郎少將卻沒有怪罪因為幾次的攻擊失利後,便變畏縮不前的三十七聯隊可以說糟糕的表現,而顯得一臉尷尬的林芳太郎大佐。
對於第四師團所謂主力的第八、三十七這兩個聯隊的德性,小林淺三郎少將早在第七十聯隊任中隊長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的很清楚。現在倒也不必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