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總指揮的長歎,楊震知道他還是對於那位曾是他最心愛的愛將,在西征最嚴峻的時候背叛了抗聯。在楊震出其不意拿下葦河縣城,又重新被俘後被槍斃的那位五軍一師師長的背叛而耿耿於懷。
沉思了一下,楊震抬起頭對顯得有些傷感的總指揮道:“總指揮,不要過於傷感。對於我們來說,越是嚴峻的時刻才越是到了考驗人的時候。隻有那些意誌最堅定的人才能看到我們的勝利。大浪淘沙,淘不盡的才是真金。”
“好,楊司令這句話說的好。大浪淘沙,淘不盡的才是真金。隻要我們堅持我們的信仰,又不妥協,堅持戰鬥,相信我們會見到我們勝利的那一天的。”聽完楊震的這番話,總指揮的精神明顯顯得好了許多。
不過,也許是時局的日益惡化,讓總指揮顯得很沒有胃口。總指揮隻是草草的吃了幾口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揮手示意自己身後的警衛員收走麵前的殘局後,總指揮沉默了一下道:“對於目前的形勢,楊司令是怎麼看的。”
楊震沉思了一下,站起身來走到後麵掛著的地圖前考慮了一下指著地圖道:“總指揮,我們一直孤軍作戰,除了在幾次作戰通過審訊俘虜得到過一些情報之外,對下江局勢一無所知。所以總指揮,我們還需要您給我們介紹過一下下江目前的情況。”
總指揮走到地圖前仔細看了一遍之後道:“說實話,我們對鬼子目前究竟出動了多少兵力也不太清楚。下江的地下組織被鬼子破壞的太厲害了,我們現在幾乎無法從外界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
“單單從我們二路軍各部目前遭遇的。以及日偽軍封鎖下江地區的兵力數量來看,就目前為止下江地區至少集中了兩到三萬的日偽軍。這還不算各地的偽滿警察與偽自衛團等雜牌偽軍武裝。”
說到這裏,總指揮看著楊震,微微笑了笑道:“說到這裏,還要感謝你們。要不是你們主動出擊,攻下了葦河縣城,調動了一部分日偽軍西進,我們目前的局勢還要更危險。要知道,在你們出擊之前,鬼子在下江調集的日偽軍至少在四萬以上。”
“在日偽軍拉網密集清剿之下,我們在下江的各處秘營基本損失餘燼。西征後留守下江的部隊陷入困境,損失很大。五軍西征之後唯一留下的三師,前後兩任師長犧牲,部隊傷亡過半。”
“而在九軍投敵之後,唯一剩下的主力七軍,也損失很大,也隻剩下不到兩百人,已經喪失了戰鬥力。最關鍵的是,在鬼子各種手段之下,糧彈兩缺,幾乎可以說是彈盡糧絕。”
“現在下江地區抗聯各部,在三路軍主力西征之後,除了七軍之外,隻剩下三軍、六軍留守的小部隊。目前被困在深山老林之中,已經無力支撐。”
聽著總指揮的介紹,楊震盯著地圖,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沉默良久,楊震道:“總指揮,說句不太客氣的話。若是二路軍、三路軍配合作戰,雖不能完全改變目前這種被動的局勢,但至少也不至於陷入如此的困境。”
“我們的實力原本就與日偽軍有較大的差距,作為同在下江地區活動的兩隻抗聯主力,在大敵當前卻無法協同作戰,反倒是各自為戰,被鬼子各個擊破。若是我們攥成一個拳頭打人,結果也許要好的多。”
對於楊震的想法,總指揮搖搖頭道:“你說的這些我們又如何不知道。攥成拳頭打人總比用巴掌打人有力度的多,但部隊集中在一起,我們根本就無法解決給養。”
“自鬼子開始實行歸屯並戶以來,我們就陷入被動。每一粒糧食、每一發子彈都要用鮮血去換。別說大部隊集中在一起,就是小部隊很多的時候,都要半饑半飽。”
“大部隊集中在一起,別說作戰,就是餓也要餓垮了。況且,我們部隊與鬼子戰鬥力相差太多,麵對麵硬碰,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聚集在一起,隻能更快的被他們全殲。避敵鋒芒,隻能是我們最佳,也是唯一的選擇。”
楊震點點頭道:“是呀。鬼子歸屯並戶這手毒辣的很。堅壁清野,本應該是我們對付他們的手段,但現在被他們反過來用來對付我們。我們與老百姓是魚水關係,如果說我們是魚,那老百姓就是水。魚離開水,是活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