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之後,楊震當著準備出擊的兩個連的所有戰士的麵,將自己的配槍摘下來遞給李延平道:“政委,此次作戰關係到我們的生死存亡。對於不服從命令者,你絕對不能手軟。你是政委,是這支部隊的政治主官。對於執行戰場紀律,不必有什麼忌諱。”
李延平看著楊震遞過來的那支從石井四郎那裏繳獲來的勃朗寧手槍,略微猶豫,還是堅定的接了過來。他知道楊震在所有的人麵前這麼說,是擔心有人不服從自己的命令。
而這支手槍,自從哈爾濱突圍出來之後,一直跟隨著楊震。所有與楊震一同從哈爾濱突出來的,現在擔任連排長的老兄弟都認識這支手槍。有了這支手槍在,就等於他在場一樣,沒有人敢不服從命令。畢竟幾乎以一己之力將大家從魔窟中拯救出來的楊震威望不是在葦安山一戰後才加入這支部隊的李延平可以相比的。
要知道,李延平作為抗聯四軍軍長,雖在抗聯之中名氣也算很大,但這支部隊來說還很陌生。很多人還是在脫險之後,才在彭定傑的口中知道東北還有武裝在戰鬥。而之前,這些人聽都沒有聽說過抗聯。
李延平對這支部隊來說,威望別說與楊震相比,就連與他們共過患難,在老黑頂子山整訓的時候,樹立了一定威望的彭定傑相比,也遠不如。恐怕便是李明瑞都不如。關鍵的時候,他不見得能夠指揮的動。
楊震當著眾人的麵將這支就像古代那道如朕親臨的金牌般的配槍交給李延平,也有警告隨同出擊的所有人要堅決服從李延平的命令。
李延平接過楊震遞過來的手槍,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略帶感激之情的看了楊震一眼,敬了一個標準的蘇式軍禮之後,便帶隊出發了。
李延平帶著迂回部隊出發之後,楊震抓緊日偽軍攻擊的間隙,迅速的按照作戰預想調整了山上防禦的部署。並親自為幾門迫擊炮劃定了射界。
現在山上的兵力加在一起不過一個重機槍連與一個步兵連,雖說在日偽軍的波狀攻勢之下,出現了一定的傷亡。但有一點卻是很值得慶幸,就是一番激戰下來,至少到目前為止傷亡並不大。
雖說有兩挺重機槍損失在日軍那幾門的步兵炮近似玩命的猛轟之下,但重機槍連的元氣還尚存,尤其是彈藥還是比較充足的。看到幾挺重機槍依舊火力充足,楊震從步兵連的三個排的兵力中抽調出了一個加強了一個步兵班的步兵排與手頭僅剩的一個步兵連作為預備隊,準備到李延平打響的時候在使用。
這個山頭並不大,既然陣地已經穩住,放上一個重機槍連加上一個半排已經足夠了。放太多的兵力,無異於給日偽軍的炮彈當靶子,是嫌日軍炮彈的殺傷力不夠大。而按照在麵對優勢敵人,火力配置前重後輕,兵力配置前輕後重這一部署方式,這樣的部署已經足夠了。
說實在的,在日偽軍眼皮子地下調整部署,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日偽軍尤其是那些日軍士兵的槍法的準確率很高,別說以精度見長的步槍,就是輕重機槍的點度也不是純粹是依靠火力猛的楊震所部可以相比的。
但就算知道困難,楊震也隻能硬著頭皮不顧傷亡的在火線上調整部署。沒有辦法,他不能將手頭上有限的力量全部放在隻是草草的修建了少量的工事,大多數人隻能依靠樹木、石塊為掩護的山頭上,任鬼子一點點的消耗光。
調整完部署,楊震又一次的舉起了手中的望遠鏡。隻不過這次他觀察的重點放在李延平出擊的山溝所處。隨著時間的一點點過去,楊震的心一直在懸著。四個小時,他知道這是郭邴勳與王光宇在絕對優勢的日偽軍麵前能給自己爭取的最大的時間限度。
如果四個小時之內解決不了這邊的戰鬥,就算明知道鬼子可能在南邊唯一沒有傳來槍聲的地方設置下了埋伏,自己也隻能硬著頭皮往裏麵鑽了。
而能不能在四個小時之內解決戰鬥,擊潰眼前的這些日偽軍,關鍵就是李延平能不能以最短的時間穿插到位。隻要他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迂回到指定的地點,全殲不太可能,但楊震卻至少有六成的把握擊潰眼前的日偽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