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幾個人見到李明瑞將自己已經烘幹的衣服蓋到了楊震身上,楊震卻還依舊在不停的哆嗦,便紛紛將自己身上已經烘幹的衣服蓋在楊震的身上。
隻有劉四狗沒有脫衣服,甚至連烘衣服都沒有。上前看了看因高燒而一直在昏睡的楊震,劉四狗拿起槍對著李明瑞道:“李長官,楊長官總是這麼燒著可不行。我去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弄點吃的,再弄點草藥回來。”
“我在參加桂軍之前,是獵戶。山裏人窮,又沒有那麼精貴。打獵的時候受點傷或是有個頭疼腦熱的,也看不起大夫的,都是自己采點草藥自己治。”
“我認識不少能治療外傷的草藥。我出去看看,想法子弄點草藥回來。不過這闖關東,雖不是自願的,但咱可是頭一回來,不知道家鄉常見那幾味的草藥,這裏有沒有。”
聽到劉四狗識的草藥,李明瑞略微一琢磨,又看了看身邊已經處於半昏迷中的楊震,便點點頭道:“行,不過你不能自己一個人去。這裏環境對於我們來說太陌生,出現什麼異常你自己應付不了。你自己挑一個兄弟陪你去。”
“還有,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要輕易的開槍,馬上回來報告。這裏離五道嶺還有些近,鬼子的增援部隊想必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趕到了那裏,槍聲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的。找到草藥就回來,不是還有那幾匹繳獲的馬嗎?實在不行就殺一匹。你是老兵了,該怎麼做你應該知道。”
“你就放心的照顧好楊長官,這些事情我懂得。”劉四狗點點頭應了一聲之後便帶上一個弟兄出去了。臨走之後,他還不忘記弄了點偽裝,將不大的山洞口遮擋起來。
看著劉四狗離開,李明瑞心中暗自歎息一聲,卻是不敢報太多的希望。這個家夥是桂軍出身,在廣西的山中,他會如魚得水,很容易找到他想要找得東西。可在這關東的山中,他還會嗎?尤其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山區烏雲密布的夜間。
雖然李明瑞不敢抱多大的希望,但李明瑞還是將希望放在他的身上。盼望著他能找回一點能用的草藥。
李明瑞知道,劉四狗如果空手而歸的話,就算是冒險,他也隻能賭一把,帶著楊震卻找有人家的地方。就算找不到正經的大夫,哪怕隻能找一個走方郎中,也總比在這裏眼睜睜束手無策強。
就在李明瑞心中不住的琢磨一旦劉四狗空手而歸之後自己該如何去做之時,寂靜的夜空中隱隱約約的突然傳來的幾聲清脆的槍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雖然聽起來距離很遠,但這幾聲槍響卻讓李明瑞的心裏咯噔一下。難道劉四狗與鬼子遭遇了?鬼子怎麼會來的這麼快?
就在李明瑞暗自猜測槍聲的來源之時,剛剛還因為高燒不退而一直昏睡不醒的楊震卻在聽到這幾聲槍聲後突然清醒了過來。
“明瑞,那裏打槍?怎麼少了兩個人?這裏是什麼地方?”聽到槍聲的楊震與剛才相比恍若是判若兩人一般。微微的短暫失神後,馬上便精神了起來。
看到楊震坐起來,李明瑞趕快跑到過來將楊震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道:“楊長官,我也不清楚是那裏傳來的槍聲。不過從聲音來看,應該是從南邊傳過來的。”
“我們現在應該是在距離五道嶺東南方向大約二十餘裏的一個山洞之中。剛剛您一直因為高燒而處於昏迷之中,劉四狗出去給您找藥去了。”
“糊塗,怎麼不連夜趕路,停下來做什麼?那陣子暴雨能擋鬼子一時,能擋鬼子一世嗎?鬼子有鐵路、公路便利,可以快速的調兵。我們如果不能盡快與主力彙合,一旦鬼子重兵合圍,我們就算不戰死也要困死在這裏。”
“還有你怎麼可以答應他們單獨行動?他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周邊的敵情、環境,甚至路線全部陌生。我不是再三交待你,不允許任何人單獨行動,也盡量不要停下來休息嗎?你是怎麼做的?”這些話,楊震說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