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對官位的高低還是很在乎的,尤其是那些也不管自己有多少人槍,動不動就自稱司令的人,他們對於自己職務的高低還是很在乎的。
盡管手下隻有百八十人,甚至幾十人,但師長、團長的稱謂聽起來總是比營長好聽得多。盡管他們手下的人還不見得有一個正規營人多。楊震記得後世時候看過一本書上曾經描述過,一個抗聯師長攜部投降,一個師不過一百五十多人,隻比正規軍一個連多上那麼一點點人,還不如一個加強連多。
正是為了應付這些人才將編製弄得那麼大,當然其中也不乏虛張聲勢,恐嚇鬼子,號召民眾的意思。不管怎麼說,一個師或是一個團對鬼子的威脅,對百姓的號召力總比一個營或是一個連要大多。
盡管這個師長手下的兵不見得有一個滿編連多。實打實說,此時的抗聯大多數師長手下的兵並沒有比關內的八路軍、新四軍一個營多到那裏去。
整個抗聯人數最高峰的時候不過三萬餘人,居然編成了十一路軍。即便是按照國軍地方雜牌的標準,這十一路軍加一起也不如一路軍多。若是抗聯那一個師能有個四五百人,在刨除去大大小小的非戰鬥人員,戰鬥人員能有個三四百人,便稱得上兵強馬壯,是絕對的主力了。後世有些人將這些按照關內八路軍的標準也就是一個連級幹部的所謂師長稱之為高級軍官,實在有些誇大其詞。
盡管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內幕,但楊震卻是知道,一向是北滿抗聯主力的三軍之所以出現大量叛逃、投敵的事情,除了日益惡化的環境之外,卻是與他們的軍長被扣蘇聯一去不歸,部隊內部因為鬥爭而開展的清洗有絕對的關係。
隻是這些在後世得到的消息,楊震至少現在還不能說。相對於其他的事情,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外邊的情況。尤其是抗聯的活動情況,以便自己做全盤的考慮。
原來楊震優先考慮的是怎麼出去,能帶著所有的弟兄離開這裏。至於外邊的環境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畢竟那還是能活著離開這裏之後才需麵臨的問題。但現在,有了這個抗聯出身的人,楊震便有些急於了解外邊的形勢。
沉默了一會,楊震才道:“彭兄,現在外邊的情況究竟如何?你能不能與我們說一說。最重要的是你們抗聯現在的情況如何,還有多少戰鬥力?”
一聽楊震詢問抗聯的實力,本已經有些鬆懈下來的彭定傑立即又充滿了戒備。看著又有如刺蝟一般的彭定傑,楊震搖搖頭道:“抗聯的情況你既然不想說,我也就不在問了。但外邊的環境這不是秘密的事情,你總可以與我們講上一講吧?”
看著他聽到自己詢問抗聯情況之後那不似做作的防備眼神,楊震有些相信他真的不是日軍安插到自己這些人中間的密探。若是這個家夥麵對楊震的問題直接侃侃而談,恐怕楊震會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因為對與自己這些戰俘第一次見麵便知無不言的人,便相信自己話的人,應該不是在艱苦環境中浴血奮鬥數年的抗聯將士。若是抗聯將士都這樣,那裏還能在日軍重兵圍剿下苦戰十四年?
以楊震的身手,做到這點不成問題。楊震後世在部隊數年,整天學的便是怎麼殺人。讓一個人死的不明不白,還是能做到的。別說他有可能是日軍安插進來的特務,即便是他真是抗聯的人,為了幾百個弟兄將來的安全,楊震也顧不上了。一個不能保守秘密的人要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