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惡魔城堡七三一(2)(1 / 2)

不得不佩服日本人做事的精細程度,即便是對於楊震他們這些最終必將會消耗掉的實驗品,日本人依舊是做的一絲不苟。體檢、沐浴消毒不說,所有人都被拍照並建立一個極為詳細的檔案。很多戰俘還是在這裏才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什麼血型。

整整折騰了整整大半夜,被從關內押過來的這些即將成為他們實驗品的戰俘才被送進了其本部內特設的特別監獄。隻是因為人數超過了特別監獄中的預訂容量,原本應該是兩人一間的牢房中,幾乎都被塞進了三到四個人。唯一的區別是,回到本部之後兩個人一副鐐銬的局麵終於被改變了。與郭邴勳以及小虎子被塞進同一件牢房中的楊震擁有了自己單獨的鐐銬。

伴隨著牢房大門咣當一聲的關閉,除了後世因為那次被反咬了一次的見義勇為蹲過兩天禁閉室之外,兩世為人的楊震便開始了他兩世人生中的第一次監獄之旅。

從石井四郎與太田澄的對話之中,楊震知道自己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若是再這一個月內自己還想不出脫身之計,那麼自己與所有的難友們都將成為日軍細菌實驗的材料,也就是他們口中的馬路大。

看著打量著牢房內唯一的一扇距離地麵極高,小的便是一個幾歲孩童也無法進出的換氣窗發呆的楊震,郭邴勳搖搖頭,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楊兄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他們將我們送來的究竟是什麼地方?郭兄以你的精明想必也覺察出不對來了吧?日本人千裏迢迢的將我們運來,不會是單單讓我們蹲監獄這麼簡單吧?更何況這個監獄的環境雖不能說太好,但比起戰俘營來卻是好的太多。”

被郭邴勳拍的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的楊震,指了指牢房一角的馬桶以及床鋪等一些與戰俘營相比,簡直不可想象的物品勉強的笑了笑道。楊震雖然沒有親自體驗到日軍戰俘營究竟什麼樣子,但從這些戰俘一個個皮包骨頭的樣子,以及後世的無數親身體驗者寫下的傳記中便可得知一個大概。

聞罷,郭邴勳點了點頭道:“這我倒是早就看了出來,但小鬼子究竟想做什麼我卻一時猜不出來。我不懂日語,車站上還有剛剛那個倉庫中的幾個鬼子嘀咕些什麼卻是一點也沒有聽出來。若是咱們能聽懂那兩個鬼子的對話就好了。隻可惜我的這些弟兄們沒有一個懂得日語的。”

“你們不懂,我懂。對於日語,我雖說不算精通,但是聽懂卻是沒有任何問題。”對於郭邴勳的話沉默了好大一會後,楊震拋出了這個讓一直以為十八集團軍都是土包子,雖然與楊震說的親熱,實則心中多少還有些看不起這支比以裝備殘破著稱的川軍還窮的部隊的郭邴勳震驚的話。

“你懂得日語?你們十八集團軍居然還有這等人才?你既然通曉日語,怎麼才是一個連長?你這樣的人才別說在我們這些雜牌和你們十八集團軍,即便是在中央軍中,至少弄一個少校當當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聽到楊震說他居然通曉日語,郭邴勳不由的微微一愣。

“那是,我們連長是東北流亡學生出身,在參軍之前是北平大學的學生,還參加過一二九運動。別說小鬼子的話,便是什麼英國的鳥語也會說。本來我們連長一直在師部做敵工幹事,隻是一直要求下部隊。我們政委為了鍛煉他,才答應他將他下放下來做了連長。若不是這次意外,憑我們連長的即能文又能武的本事,將來一定會有大出息的。”

正當楊震頭疼自己怎麼應該解釋自己會懂得日語的時候,一旁的小虎子倒是又一次替他解了圍。當然,這主要的原因是小虎子總看不慣這個在什麼國什麼軍校留過學的白狗子大官在他麵前故作深沉,就是想告訴他自己的連長並不比他差到那裏去。隻是一想起現在的處境,他後邊的話越說越有些沮喪。

既然有人為他主動做了解釋,楊震便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了。實則楊震聽到小虎子說出這個時代自己的身世,自己便也嚇了一大跳。北平大學的學生?還參加過一二九運動?這要是不被俘的話,按照十八集團軍一貫重視人才的傳統,隻要不犧牲,等到抗戰結束,自己混一個旅級幹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等建國之後,至少一個少將是穩當的。

不過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不過是一瞬間而已。現在的他那裏還有心思去琢磨這些事情。自己若是出不去,除了為日軍細菌戰這個肮髒的事情做了貢獻之外,什麼都是扯淡。

楊震沒有搭理一臉震驚的郭邴勳,語氣平淡的道:“這裏的日軍部隊在日軍內部叫做關東軍防疫給水部,對外稱作加茂部隊。他的職能在日軍中也稱得上是絕密。”

“至於這支部隊的職能便是研製細菌戰以及化學戰武器,以便為他們徹底征服中國,甚至征服世界做幫凶。而我們這些人便是他們用來研製這些武器的實驗材料。在這裏,我們這些被他們用來做實驗的人被稱做馬路大,在日語中便是原木意思。他們壓根就沒有把我們當做人看。在他們眼中,我們這些就是他們用來做實驗的原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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