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心中大罵,但在臉上卻是掩飾的很好。他不想別人知道現在的自己雖表麵上看起來與之前並無不同,但內心卻早已經改天換地。至於他的失憶,之前已經有人替他做過了解釋,倒是免去了他多費一番口舌。
楊震掩飾的很成功,不僅成功的瞞過了一直跟著他多年的通信員小虎子,便是身邊一直在仔細觀察著他的郭邴勳也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異常。
至於別人替他回答,郭邴勳倒是沒有感覺到意外。作為一名略通醫術,而又是軍人的人,他知道日軍那一槍托有多狠。他曾經以為這個家夥再也醒不過來了。與失去生命相比,眼前小小的失憶倒是不足為道了。
郭邴勳掃了車廂中的那些難友一眼之後,有意的壓低聲音道:“楊兄,我感覺這次小鬼子轉移咱們有些不對勁。我們在徐州被俘之後,從徐州押解到北平西苑戰俘營之時,雖說這一路上乘坐的也是火車,也是這種悶罐車,但路上這三天時間內,鬼子別說吃的就是連口水都沒有給喝過。同批被俘的兄弟們除了傷員當場就被鬼子屠殺一空之外,押解的途中便渴死了一半。”
“而這次小鬼子押送咱們除了押車的全部都是鬼子,沒有一個偽軍之外,每天卻是都給些吃的。雖然不多,每天隻有兩個你手中的窩頭,水也是定時給上一些,雖不能吃飽,但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渴死、餓死。使得除了一些身體虛弱的之外,大部分的兄弟們都活了下來。這有些不太尋常。我們這些人雖是戰俘,現在也手無寸鐵,但畢竟都是軍人。他們就不怕我們吃飽了反抗?”
“還有一點,在你突然跳車我拉你的時候,曾匆忙掃了一眼那個小站周邊的環境。按照那個小站周邊的環境來看,我發現他們已經將我們押解到了關外,也就是他們所謂的滿洲國境內。”
“最關鍵一點的是這列火車除了途中停靠一些小站補給之外,便是一直在向北不停的行駛。以我對東北的了解,以及按照這列火車的速度來推算,我們此時應該已經是過了長春。他們就這麼一直押著我們向北,他們真實的目的是什麼?”
“他們是想將我們除掉。”
說道這裏,郭邴勳看了看聽完他的話正用一股子奇怪眼光看著自己的楊震,有些了然的道:“家父當年懷揣著交通救國的理念,曾留學於法國學習鐵路專業。畢業回國之後卻未成想到國內軍閥混戰,鐵路成了他們的錢袋子。與當時陷入混亂的中國其他地區相比,東北雖也在軍閥的統治之下,但卻是相對穩定的多。而且東北地區有國內最長的鐵路線,雖說歸中國人自己管轄的不多。”
“家父當年應友人之邀請來東北任職多年,我也曾隨同家父在東北生活了多年。若不是九一八事變,家父不甘做亡國奴回到關內,恐怕我現在還與家父在東北生活。”
“九一八事變之後,我立誌從軍,也是家父委托了當年在法國留學的舊友將我送進了法國聖西爾軍校學習軍事。隻是回國之後因家父回四川故鄉居住,而才應父親同鄉摯友德操將軍所邀進入川軍,而沒有與其他留學生一樣進入中央軍。”
“我自幼便失去母親,是父親一手帶大。父親因與母親情意深重,又不忍我受繼母之欺,所以一直未曾續弦。家父多年奔波在外,身體已漸漸衰弱。為照顧父親,我才進入川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