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雖然那時你還小,但應該有點記憶,你仔細回憶一下,我當初是怎麼對你和你母親的。”
小洋兩個字隻有顧洋的母親和白季同叫過他。
還是當年那個人,隻是嗓音已比當年多了幾許滄桑與沙啞。
讓顧洋緊握成拳的手微微一抖。
關於小時候的事情,他其實還有點記憶,雖然模糊,但畫麵還是存在的。
其實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也試過一手拉著媽媽一手拉著爸爸,一家三口歡聲笑語走在街上的時候。
他也曾像別的小孩一樣,崇拜過自己的爸爸,也曾在爸爸懷裏頑皮過。
正是因為曾經有過這樣的時光,所以當拋棄時才會顯得格外令人無法接受。
更在親耳聽到當初縱火的人說幕後指使的人是自己的父親時的震驚和不敢置信,直到母親把他推離火海,讓他隱瞞身份活下去,永遠不要讓白家的人發現他時,才醒悟過來。
她母親不過是富家人的玩物,而他隻不過是別人最瞧不起,隨時可以丟棄的私生子,就連白家的姓氏他也不配,所以一直跟著母親姓。
白季同想了想,開始覺得不對勁。
顧洋恨他,他以為是因為他拋下了他們,但好像並不是隻是因為這個。
“為什麼會以為當年是我雇人縱火,難道你和你母親出事不是意外。”
顧洋重新抬眸凝視白季同,現時的他已恢複平時鎮定的模樣,隻是眼眸依舊冰冷。
“當年,夜深的時候,有人潛入我和母親所住的地方刻意縱火,被我和母親發現,他們幕後的人就是你。”
白季同的反應有些大:“如果我想你和你母親消失有很多種方法,如果我想,你也沒機會來到這個世界,當年我的女人不止你母親,能生下我的種就隻有她,你母親對我來講是特殊的,我愛她。”
顧洋噗笑了一下:“愛?你覺得自己配這個字嗎,如果不是你雇的人,他們為什麼要說你的名字?我母親人善良忠厚,個性溫柔,從不與人結怨,如果不是你,還有誰想要我們死。”
話到這裏,白季同和顧洋的腦子裏就像突然被雷劈了一下,雷電過後,突然驚醒,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相互望向對方,都看到彼此眼裏的震驚,以及了然。
顧洋微眯冷眸:“如果不是你,想要我們死,而且是含恨而死的人肯定恨透了我們母子,恨透我們母子又巴不得我們消失的人,隻有一個人。”
顯然,白季同和顧洋的想到的是同一個人。
白季同頻頻搖頭,還處在震驚的情緒裏,也不知是想要說服顧洋還是說服自己。
“不可能,怎麼可能,她根本不知道你和你母親的事。”
“真當你的原配是個傻瓜?以為你在外麵的事她一無所知,還是說你以為她是天使,真的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麵弄出‘人命’,對涉及到她兒子地位的事情視而不見。”
“就算她知道這個事情心裏難受,也不會雇人幹這種事。”
白季同這句話說得力氣足了一些,對白夫人的信任溢於言表。
顧洋將手放在餐桌上,不再靠椅背,臉上掛著嘲諷的淺笑。
“枉你活了這麼多年。”
說完,顧洋不再停留,站起來就走人。
白季同想不到他會突然離開,兩手以最快的速度滑動輪椅追去。
“你是不是想對她做什麼,你別亂來。”
如果當年白季同得知白夫人曾經做過這種事他肯定不會如今這個反應,但現在,他老了,身體又不好,也可能永遠都站不起來了,無論他年輕的時候有過多少女人,老來陪在他身邊的隻有白夫人,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走過風風雨雨,白夫人當年做過什麼,對他來講都過去了,都不重要了。
顧洋回過頭,冷笑掛在嘴邊。
“當年的事你也有責任,看在你站不起來的份上我不打算再找你算帳,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