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再沒有隱瞞的可能,沈汐長歎了一口,輕撫自己的小腹,苦笑了一下。
“那天他本是找我,想要我再讓他見玉棺中的沈汐一麵,我拒絕了他,他很失望,後來他喝了映月送來的那杯酒,將我錯認成魂牽夢縈的愛人,如今你全知道了,你想怎樣,殺了我們嗎。”
“殺你們?不,孤不會殺你們,你們要怎樣都與孤無關,隻是這個孩子不能留,如果有一天事情暴露,你以為慕容謙會原諒你嗎?還是你要不顧自己發過的毒誓,告訴他你就是沈汐?”
不,不論哪一種,其結果都會是痛不欲生,所以她都不要。
可是這個孩子,她是真的想要生下他,這畢竟是她和慕容謙的骨肉啊。
“孤可以對你們的私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事關黎國國本,你所生下的孩子會是黎國名正言順的王儲,孤怎能讓羽國後人坐上孤的王位?”司徒長風的話在情在理,可是對沈汐來說還是太殘酷了些。
在漫長的沉默之後,沈汐問了一個問題,而正是這個問題將現下的局勢扭轉了過來。
“你愛柳言之嗎。”
司徒長風很清楚沈汐還在做垂死掙紮,他從沒有認真地想過這個問題,他想他是愛的,否則就不會不顧朝中大臣施加的壓力還將他留在自己身邊,給他享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榮華富貴。
隻因他說,他喜歡那些東西。
“他愛你嗎。”
言之愛他嗎?
他不知道啊。
從前是愛過的,可是現在,他真的不知道,每一次相見,他都用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每一次的纏綿,他都毫無感情的承受著他所施加的一切,就像毫無生機的木偶一樣。
他想要的不是這樣柳言之,他希望他能和從前一樣,充滿生機和活力。
“我與你打一個賭如何,我賭柳言之愛你勝於自己的性命,若我贏了你就幫我隱瞞這孩子的身世,我向你保證,等我向那些傷害我的人報了仇,我會帶著這個孩子遠走高飛,他不會成為黎國的儲君。若我輸了,我便拚死幫你去映月那兒偷丹藥徹底治愈柳言之的狼毒,你可願同我打這個賭?”沈汐沒有十足的把握司徒長風會不會答應,不管怎樣她還是要試一試的。
司徒長風沉吟半晌,就在沈汐以為他要拒絕時,他卻目光灼灼地抓住她的手,說他願意打這個賭。
“隻要你能讓他永遠留在我身邊,哪怕你真的要黎國的江山,我也可以拱手相讓。”
沈汐一怔,她沒想到司徒長風會說出這樣的話。
既然如此深愛,為何當初要辜負他,留在人心上的傷疤,並非歲月能夠輕易抹平,要柳言之表露真心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經曆生死攸關的時刻,這一點沈汐有親身的體驗,人隻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懂得擁有時的可貴。
“好,三日之後就趁著宴請洪國丞相齊恪的日子,我會裝扮成刺客暗殺你,到那個時候,你就能知道在柳言之心裏,你究竟算什麼。”
約期已定,可很多事都是無法預料的,那天晚上的刺客,可不止是沈汐一人,沈汐這出苦肉計促成了一對愛侶,可也暴露了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