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哈哈。
柳言之用好笑的眼神看著沈汐,這黎國竟還有不知道他是誰的人存在,真是奇了。
他十一歲就被搶入宮中,在非人的環境下長大成人,人人都說人性本善,可他卻從沒有看到過。
他能見到的,隻有人性殘忍暴虐的部分,他從沒有奢求過能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可至少在入宮之前,他還有自由,還有個家。
父母家人都被殺死,兄弟姐妹被充作軍妓,供那些肮髒的士兵褻玩,而他不過是因為長了一張姣好的麵孔,就免於那樣的命運,可原來他隻不過也是生不如死。
老東西總會在漆黑可怕的夜晚推開門扉,然後將他狠狠壓在身下發泄自己的獸 欲,毫無愛憐,毫無感情,隻是像野獸一樣撕咬摧殘,幼小的自己每每都是遍體鱗傷,卻還是倔強地不肯低頭順從。
十五歲那年,他逃出了皇宮,僅僅三天之後就被捉了回去,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第一次見到司徒長風,他被強盜所俘,是司徒長風救下了他。
那是柳言之一生最幸福的時光,他們在塞外騎馬,躺在草地上看著藍天,他對司徒長風說,長風,來世我想做草原上的蒼鷹,能夠自由自在的翱翔在任何地方。
好,我們一起去。
說好了,長風,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永遠。
誓言啊,永遠都是沒有信心的證明。
當浩浩蕩蕩的軍隊包圍了他們暫居的小屋,當領頭的將領在司徒長風麵前屈膝跪下,柳言之知道,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他還清楚地記得那時司徒長風說的話,他說,我們回家。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愛著的男人,竟會是那老東西的親生兒子,自己費盡心機逃出黎國的宮牆,卻原來還是徒勞。
柳言之哭笑不得地看著一頭霧水的司徒長風,他隻問了一句話。
‘你可知道你父王現今最寵幸的禁臠,他叫什麼名字。’
‘言之,你在說什麼,為何提及我父王?’
‘司徒長風,如今你還願意帶我走,去做草原上自由自在的蒼鷹嗎。’
‘言之,我,我有自己的責任,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此生絕不會辜負你。’
‘他叫柳言之,司徒雲天最寵幸的禁臠,他的名字,叫做柳言之。’
時光翩然輕擦,柳言之回到了黎國,司徒雲天非但沒有懲罰他出逃,似乎是因為品嚐到了失去他的痛苦,越發寵愛他,甚至給了他權傾朝野的權力,不過十七歲,他就擁有了幾十座豪華的府邸,黃金千萬兩,隻要他想要的,老皇帝都會為他奪來。
紙醉金迷的生活漸漸腐蝕了柳言之的心,他不再渴望自由,以為他知道如今就算能出得了宮,也沒了他的容身之地。
司徒雲天駕崩後,那些原本就義憤填膺的朝臣立刻紛紛上書彈劾他,新任的國主司徒長風為了穩定民心,褫奪了柳言之所有的榮耀,將他放逐到雙月殿作為代罪之身侍奉映月大祭司,許多年過去,世人漸漸淡忘了柳言之曾經的煙視媚行,更多的開始感歎他作為男人屈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