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後悔自己發現的太晚,當他取下玉溪承華佩放在我手心裏,對我說他可以不做羽國太子,要我放下一切跟他走,我就已經向他敞開了心扉。後來,我聽到他和薑喜的談話,他說在他眼裏,我隻是個需要小心嗬護的小姑娘。”說到這裏,沐雨驚訝地發現一向堅強的沈汐語帶哽咽。
“是的,我愛他,已經愛得那麼深。”
癡兒,真是癡兒啊。
沐雨不曾愛過哪個女子,他沒有觸碰過情這個字,可看著沈汐,他覺得自己仿佛也懂了些什麼。
愛情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能讓人神魂顛倒到這個地步。
換做別人,換做太平盛世的光景,他一定會鼓勵沈汐大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這是亂世,兒女情長會造成怎樣可怕的後果,他不敢去想。
所以盡管心裏萬般想要成全妹妹,他卻還是嚴厲地拒絕了沈汐的要求,不惜傷了她的心。
“我不會答應你這個無理的要求,我想娘親也不會答應讓你離開我們,你死了這條心吧,從今天起我會牢牢看住你。”
“哥哥,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你,胡說什麼,我有什麼好怕的。”沐雨顧左右而言他,他不是個善於說謊的男人,一說謊立刻就會被識破。
“你們所有人都閉口不提慕容謙和昆國的事,難道我還猜不出這是為什麼嗎。你們不肯告訴我,好,我會自己去找。”
“妹妹,你放棄慕容謙好不好,哪怕你不想嫁給齊恪,我可以讓爹爹去跟國主求情要他收回對你的賜婚,隻是你不要離開我和娘,好不好?”沐雨站起身,蹲在沈汐身前,雙手放在她的膝蓋上,咬牙說了這一通話。
越是這樣,沈汐就越覺得事情嚴重,所有人都百般阻撓她去找慕容謙,這到底是為什麼?
隻是可恨現在身在洪國,以現在這幅滿是病痛的身子,就連將軍府的大門都闖不出去。
她日日走到將軍府的高牆下,仰望著這高高的牆壁,想著要用什麼方法才能盡快逃出去。
她後悔在死牢裏對慕容謙說的話,那都是違心的話語。
為了報仇,她不惜在這個純良的男人心上割了一刀又一刀,且刀刀見血。
在她瀕死的時刻,她才想明白,如果自己真的不顧一切化身為無心的惡魔親手血刃了仇人,那時的沈汐,便再不是慕容謙口中需要人時時嗬護愛惜的小姑娘。
她竟很想要做一個沒有心機,有人疼愛的小女子,放棄冰冷的盔甲,和愛人共有一個溫暖的家。
沐雨離開之後,沈汐走到後院的秋千架下,她做上秋千,滿腦子都是和慕容謙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突兀的,心口一陣刺痛,沈汐捂著心口神情痛苦萬分。
她隻要一想慕容謙就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最近的頻率越來越頻繁,而且更可怕的是每晚她都會做夢。
白天她想的是慕容謙,可一到深夜,她就會夢到齊恪,在夢裏她控製不了自己,那些夢幾乎都是三年前的記憶交錯而成。
沈汐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可也明白這不是什麼好事,她身上的忘川水毒是齊恪解開的,他喂自己服下的那顆藥丸到底是什麼東西,自己的異狀是否與此有關?
不急,這是一樁樁,一件件的事總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現在她隻需要養好身體,等待最好的機會逃出洪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