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相信,歐陽於馨是最可能幫自己辦到這件事的人。
“我要你私下裏去找慕容謙,讓他用羽國鐵騎的兵符來換沈汐。”
“可是這羽國的兵符,不見得會在慕容謙的手上,況且這次他父王慕容厲親臨昆國,由他時時監視,慕容謙想搞什麼花樣,難如登天。”白曉靜思忖了一下,搖了搖頭表示這事不太容易辦到。
那可是統領一國軍力的兵符,哪有可能這麼容易就交出來!
她也不認為,慕容謙能有那個本事說動自己的父王花這麼大的代價去救沈汐。
也許對慕容謙來說沈汐是他的一切,可對羽國來說,她根本什麼都不是。
話雖如此,既然歐陽於馨提出了條件,她還是不得不去試一試。
離開關雎宮,白曉靜一路都在想,歐陽於馨想要對抗的究竟是什麼人,會讓她害怕到動起利用他國之力的地步。
她想要保護的會是什麼?
據暗衛所說,薑維待她並不算好,至多也就是尊重,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多了猜忌,少了信任。
她很清楚,不論自己怎樣真心對待薑維,他永遠都不會將心放在自己身上。
她就像是他心中的一枚刺,拔不去,不致命,但疼痛。
所以,就連生有七竅玲瓏心的白曉靜也糊塗了,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歐陽於馨會不顧一切為他守住一切麼。
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父親?
罷了,生於皇家,就注定了過不了安生日子,誰都一樣。
天色漸晚,她滿懷疲憊地回到了落腳的‘紅拂’客棧,店小二一見她回來,立刻迎了上來,手上還拿著一封厚厚的書信。
“小姐,方才有個公子將這個托我交給您。”
白曉靜接過信,順道打賞了小二幾個銀錢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信件上沒有署名,正覺得奇怪,等仔細研讀了內容她不由喜上眉梢。
這一疊厚厚的紙根本不是什麼信,而是當年被沈承之勸服的那些將軍們,聯名上書要求丞相歐陽洵釋放沈府一幹人等。
聯名書上字字鏗鏘有力,無不渲染著沈承之義薄雲天的個性,他慘死於京城之中,令仍舊關切昆國社稷的老臣們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了這個,恐怕歐陽洵想要將沈府斬草除根的野望暫時還得落空一段時間。
這也就給了自己去同慕容謙相談借用兵符一事提供了寶貴的時間。
剩下的,就要看這位羽國太子的了。
想不想救是一回事,救不救得了是另一回事,白曉靜絲毫不懷疑慕容謙對沈汐的感情,可他那樣溫吞的性子,要他做出類似於盜國的事,實在也難為了他。
從前,她很羨慕那些住在皇宮裏的人,他們坐享榮華富貴,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死,多大的尊榮。
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羨慕了,因為他們不自由,又沒有安全感。
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背叛你的人會是誰,是骨肉至親,摯交好友,還是曾許諾永不相棄的愛人。
深宮之中,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帶著一張讓人無法看透的麵具過活。
薑維如此,歐陽於馨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