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有人知道,在那件可怕的事情裏,王湛本身也是受害者,焯迅早就派人在他膳食裏下了迷情散,他的所作所為都不是出自本心。
原本,他們會是一對璧人,隻歎天意如此。
王湛癡癡的地用手輕撫她的臉,他不知道自己這二十幾年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洪國人盡皆知,左翼軍統領不近女色,甚至還傳出他有龍陽之癖因此碰不得女人。
唯有焯迅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為正是他,一手導演了王湛和司徒雪的悲劇。
屋子裏寂靜無聲,半晌突兀地響起侍衛高聲稟報的聲音。
這個時候司徒雪聽得見,隻是無法動彈也無法睜眼,所以當她聽到薑維下令斬殺沈府滿門,更要將沈汐發配邊疆入賤籍時,她不由氣血上湧。
王湛注意到臥榻上的女子臉上呈現紅紫的顏色,他立刻輕輕搖晃司徒雪的身體。
“小雪,你是不是醒了?”他有些欣喜若狂。
而後,他更是將深愛的女人抱在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輕輕摩梭。
懷中的女子不曾說話,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嘴唇蒼白一片,她看上去都不像是個活著的人。
她的眼睛沒有任何神采。
王湛看著麵無表情的司徒雪,猜測她是否聽到了侍衛的話,念及此處,他立刻示意侍衛退下。
他不想讓她聽到那樣殘酷的事實,這對於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的人來說未免太殘忍。
本以為她不會對自己說話,哪怕隻是這樣相對無言,他也覺得很滿足了。
誰曾想,司徒雪慢慢抬起頭對上他寵溺憐惜的目光,她問了一個問題。
“你我之間,相隔了二十年。你幫我救汐兒,我答應你任何一件事,你願意嗎?”
王湛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高興。
她有想要的東西,這是一件好事,至少這讓她有求生的意誌。
他本來就打算把沈汐救回來,否則他也不會大費周折派出線人時刻緊盯身在昆國的齊恪。
那晚在宮府門前隱匿的黑衣人就是王湛的探子,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沈汐此番遭難和齊恪脫不了關係。
那個小子,生有一雙像老鷹一樣犀利的雙眸,這些年他在洪國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深得國主器重。
不過有趣的是,這樣一個能幹的好兒子,卻似乎不得其父齊允之的疼愛,怪事一樁。
收回思緒,王湛鬆開懷裏的司徒雪,意圖從她眼裏看出些什麼。
她是認真的,絕非玩笑。
“如果我要你嫁給我呢。”
聞言,女子並沒有流露出驚訝或是厭惡的深色,隻是扯了扯嘴角輕笑出聲。
“我已是殘花敗柳之身,若大人喜歡,盡管拿去。”
薑維那一句‘賤人’實在傷她太深,現在連她自己也不得不看輕自已。
王湛凝視著她的麵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記憶裏的小雪堅強勇敢,心地善良,哪怕是麵對千軍萬馬,她也高昂著頭顱永不言棄。
可現在她這幅樣子,讓人隻覺得可憐又可悲。
隻要一想到是自己毀了她,王湛就無法停止對自己的責難,如果當初用盡一切辦法娶她為妻,她就不會遇上薑維,更不會有今日的生不如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