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沈汐的後背被冷汗浸濕,渾身都沒了力氣,她甚至不敢看宮少陵一眼,她害怕看到曾經的自己是怎樣狠心絕情。
“都已經過去了,為師好好地活著,汐兒不必介懷。”宮少陵伸手摸了摸沈汐頭頂,寵溺一笑,仿佛宋書說的都隻是別人的故事,他不是故事中深受其害的主人公。
不,不要這樣啊,沈汐心中哀嚎。
她寧願得到的是辱罵,痛打,也不要得到這樣溫柔的安撫和慰藉,這隻會讓她更加慚愧的五體投地。
“師父,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向來以為自己隻會流血不會流淚的殺神沈汐,這一刻卻被宮少陵瓦解了所有的堅強,她撲進渾身是血的師父懷裏失聲痛哭。
慕容謙看著這一幕,他不知該怎麼說,怎麼做才能讓沈汐別那麼難過,他站在離那兩人僅僅一米遠的地方,可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局外人,那一對緊緊相擁的玉人兒,他們看上去那麼般配。
“汐兒,怎的哭了,你忘了為師昔日對你的教導麼,你不是尋常女子,沒有任何事任何人能讓你流淚,哪怕是至親至愛死在你的麵前,你也不能哭,知道嗎。”宮少陵輕拍沈汐的後背,薄唇輕啟緩緩說道。
沈汐鬆開他,任由這個被自己遺忘的男人為她擦去臉上殘留的淚痕。
“師父,你且好好休養,汐兒先行回府去了。”說完,沈汐帶著堅毅的目光轉身就往外走,慕容謙跟著她離開時,無意間回身看了一眼臥榻上的宮少陵。
這個男人,從進門的時候,就很明顯對自己沒有好感,他雖然一直在笑,可他的身上散發著強烈的殺氣,慕容謙暗想。
等到這兩位離開府邸,宮少陵才走下床榻,徑自拿起衣架上掛著的白衣,吩咐宋書為他更衣。
“主人,這次您可是下了血本,這些傷少說也要個把月才會大好。”宋書湊到自家主子身邊,一改剛才的悲痛欲絕換上一副阿諛奉承的嘴臉。
宮少陵抿了抿唇,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聲。
他確實下了血本,這些傷口根本不是薑維造成的,他入宮覲見是真,不過薑維並沒有對他用大刑。
那個昆國國主薑維,為人優柔寡斷,想必是怕為得罪沈汐,因此隻敢言辭試探,可他又怎麼會是洪國幕後軍師齊恪的對手。
哦,不,現在他的身份是宮少陵,要令別人相信,首先得讓自己相信才是。
“嗬嗬,汐兒,就讓為師看一看,這三年你都學到了些什麼。”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你身後的那條小尾巴,還是早日除掉的好。”
宮少陵的眼中露出陰冷的神色,那個羽國太子始終都是個礙事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