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崩潰的一個最初征兆就是:堅信自己的工作非常非常重要。——羅素”
在微博上看到這句話時,我在公交上微愣了一會。
萬幸。我並沒有認為自己的工作非常非常重要,我隻是非常非常喜歡自己的工作。
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化妝師助理。
接到畢子文的電話時,我的右腳剛剛邁下公車。
“子文。”
“到了嗎?”
“恩。”
“那好,待會見。”
“待會見。”
畢子文是我的死黨李淼交往六年的男友,我的前男友周蔚益青梅竹馬的發小以及我本人的高中舊識。
在不久的將來應該也是一顆璀璨的娛樂圈新星。
體育學校就讀的他,大四開學沒多會兒,在一次應酬裏邂逅了時下當紅的經紀人穆佳承,並得到賞識擁有了進軍演藝圈的機會。
戲劇般的際遇是,他簽下的第一家公司也是我大三實習並即將正式工作的公司尚皇經紀。
眼前這棟本市最著名的幾何大樓,便是尚皇經紀的坐落之地。
走進大樓,微傾斜而毫無壓迫感的玻璃幕牆,和每隔幾米就長出一個樹杈般承重鋼構建、高達百米的高空天井,都讓剛剛涉步其內的我頃刻便有了強烈的職場人士感觸。
以及類似於武俠片裏雲端漫步的感觸。
我有點緊張,走去前台說明來意,在美麗前台的指導下來到電梯門口。
身旁零零散散的聳立著一些穿著職業服裝的男女精英,他們三兩搭配的或低聲寒磣或專注地等著電梯。我是透明人。
嘀的一聲響起,我和他們的生活終於有了交集。
視線都齊刷刷地望向電梯,等電梯內的人全數走出後再一個一個走入電梯。
這估計是所有職場人士罕有的真正相通處之一了。
電梯到達十八層。
走出電梯便看到醒目的尚皇二字,我微笑著走進旁邊的玻璃感應門。
要相信自己的未來一片光明。
“您好,請問您找誰?”
慈眉善目微笑著問我的前台是個未曾謀麵的大美人,我用微笑回敬:“您好,我收到通知今早來chac這報道。”
“我看看,您是崔鳶清?”
我從包包裏拿出皮夾,抽出身份證遞給她:“是的。”
“好的,您可以進去了。”
笑著接回身份證後,我轉身向chac辦公室走去。
chac,我的直屬上司,尚皇的首席形象總監,是我實習過程裏碰上的罕有的好事情。
得到應允後我推開chac辦公室的門,和chac一起望向門口的還有一個長相清秀的女生,看起來比我略小一些。
“oh,鳶清,你遲到了。”
我慌忙抬起手看手表,chac的笑聲隨之響起:“一年沒見,鳶清你怎麼還是一樣的單細胞。”
原來是這樣。我放下手舒了口氣,走到那個女生旁邊。
“ok,鳶清,這位是餘縈紆,你往後的同伴,你們要一起並肩,為我戰鬥。”
我望向那個叫餘縈紆的女生,她也在望著我善意地笑著:“你好,我是餘縈紆,叫我fish就可以了。”
輕輕握住她伸過來的手,我再次回敬自己的笑容:“你好,我是崔鳶清,叫我鳶清。”
職場裏最不值錢的估計就是笑容了。
互相引薦之後就該言歸正傳了。
餘縈紆是chac剛上任一個月的私人助理,我是他的行政助理。所以餘縈紆的辦公室在chac辦公室的內部,而我在chac辦公室門外的半透明隔間內。
每天的工作時間和工作內容都根據chac當日的變化。
沒有雙休日,工作前五年隻有一周的公休。我很病態地對這種充沛的忙碌樂享其中。
今天的第一個工作是,見新生代組合high,接手他們的新專輯形象設計與管理。
而high,正是畢子文所在的組合。
笑電視劇虛假的人往往會栽在類似於電視劇情節的境遇裏。
到最後每個人都不得不承認,生活就是電視劇。
甚至,更多時候,生活還高於電視劇。它會捏造出你意欲撞牆一萬次都不夠的,狗血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