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位琴仙子的架子卻也不小。每年隻在春秋兩季,開閣獻藝兩次,其牠時間一概不言琴曲二字。即使這樣,簪花樓的生意也因為這第一名妓的存在而蒸蒸日上,可謂日近千金。簪花樓的老鴇張鳳姐雖然強悍也不敢稍稍違逆蘇婉半點心意。因為隻要蘇婉一不高興,動輒取消獻藝,那些簪花樓勢力非凡的各路貴賓豪客不會責怪於她,往往將一腔怒火泄在張鳳姐身上,令她焦頭爛額。
每年春秋之際,無數腰纏萬貫的豪商巨賈都會早早來到江都預定下簪花樓最好的花閣,靜靜等待一年兩度的獻曲佳期。而在開閣獻藝的當天,簪花樓花閣的位子更加炙手可熱,如果稍加不慎,就會有人因搶奪花閣而大打出手。這更令老鴇張鳳姐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生恐出了一點亂子。
現在離琴仙子蘇婉獻藝之時隻剩下小半個時辰,所有貴賓都已經各就各位,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彭無望兄弟出現在門口,還和人大吵大鬧,這叫張鳳姐如何不急。
「吵什麼吵什麼吵什麼!」張鳳姐剛一來到門口就大聲說,「你們這幾個混蛋,知道這是什麼時候,還和人吵?不想活了?」聽到這聲喝罵,剛才耀武揚威的幾個夥計立刻縮頭不言,乖乖地退到了張鳳姐的下手處小心站立。張鳳姐舒了口氣,看了看彭氏兄弟,道:「剛才吵吵嚷嚷要找人的就是你們吧?」
彭氏兄弟互望了一眼,彭無望上前一拱手,道:「大嬸妳好,就是我們要找人。」
本來老老實實站在張鳳姐身後的一群人,剛剛收住笑,現在宛如房倒屋塌一般又笑做了一團。
「大嬸?」張鳳姐本來沒什麼好氣,一聽到這句話也不由得笑了出來。
「看你們土頭土腦,料來算是老實人,想找什麼人,就說給我聽罷,這個簪花樓裏所有人我都認識。」張鳳姐不耐煩地說。
彭無望向她作了個揖,道:「我們要找的人名叫司徒念情,乃是河南道青州司徒氏之女。隋末遭人劫掠為妓,散失在江南一帶,不知道簪花樓可有此人?」
張鳳姐想了想,道:「沒有沒有,我們這裏沒這個人。」
彭無望仍不死心,道:「她可能已經改了名字,不知道。。。。。。」
「那你有沒有她的畫像啊?」張鳳姐不耐煩地問。
「畫像?」彭無望猶豫著看了看彭無懼。
「有,有!」彭無懼興奮地連聲說,接著在懷中摸索了良久,找出一張畫像,交給彭無望。
彭無望立刻將畫像對著張鳳姐一展,道:「不知道大嬸妳可曾見過此人?」
出於好奇的原因,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張畫像身上,連張鳳姐也不例外。接著,全場一陣令人壓抑的沉默,仿佛空氣都凝結而下墜。接著,宛如滾雷霹靂一陣湧動,所有人都前仰後合地大笑了起來,不少人一屁股坐倒在地,前後左右地打起滾來。
彭無望莫名其妙,連忙問:「大嬸,妳莫非已經認出來了?」
張鳳姐好不容易才緩過勁兒來,一聽到他說話,立刻又笑了出來,好久才結結巴巴地說:「我不認得。我隻是想不出來,能有這幅長相的人怎麼會被人劫掠為妓。」
彭無望一愣,收回畫像一看,大吃一驚,驚叫一聲:「四弟!你!」
彭無懼湊上前,看了看,道:「沒錯,就是這張。這幅還是我照著司徒伯伯的畫像描下來的呢。」
「四弟,你!咱們要找的是他老人家的女兒。」
「對呀,三哥,你看,我沒有畫上胡子,而且,你看,我把她畫成瓜子臉。這樣就很像了,我看差不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