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說的什麼話來,浣花劍派為了營救我們鏢隊才與巴山七煞結仇,又為我們折損了這許多兄弟,我便是粉身碎骨也難報答,怎麼還說這麼見外的話?」彭無望頗為惱怒地說。
「二弟有所不知,巴山七煞之所以看上了你們的鏢隊,正是被我們連累了。」華不凡將彭無望硬拉到客廳的座位上,沉聲說。
「此話何解?還望大哥明示。」彭無望一頭霧水,連忙問道。
華不凡麵色沉重地看了看劍派大門外迎風飄揚的招魂幡,歎道:「巴蜀武林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混亂。自從蕭冼這個惡賊在巴陵建立大梁王朝,大批黑道惡盡惡絕的強人雲集巴山,巴山七煞更在那裏開山立寨每日滋擾巴蜀地方,直將整個巴蜀弄得民不聊生。先父華公大鵬曾經聯結青城,峨嵋和巴山劍派與巴山七煞為敵,發誓為巴蜀除害。經過連場惡戰,先父與諸位派中前輩相繼被巴山七煞所殺。我華不凡在峨嵋金頂許下誓言,有生之日,定要洗雪家仇,用巴山七煞的人頭為家父上祭。」
「這五年來,我華不凡廣結天下俠士,更聯結所有與蜀山寨結仇的門派,數次攻上蜀山寨。然而,每一次都是損失慘重,傷亡累及。但是,蜀山寨也不好過,因為我浣花劍派的關係,折損了大批的人手。所以我們彼此都將對方視為眼中釘,必欲除之而後快。最近,巴山七煞收到訊息,說是我和二弟結拜,而二弟的家小也正在趕往巴蜀,立刻布下陷阱,故意散布消息,說是要截奪彭家的鏢車,意圖誘我上鉤。說起來,如果不是因為我浣花劍派的關係,彭家財產雖多,卻那裏放在蜀山寨的眼裏。」
「大哥,」彭無望激動地緊握住華不凡的手,顫聲道:「但是大哥明知是個陷阱,還毅然闖入,我彭門上下,同感大恩!」
「什麼大恩?」華不凡苦笑道,「沒有將你們鏢隊完整無缺地救出來,令司徒大叔枉死,我才慚愧無地。你於我本有救命之恩,此乃我應盡之責。」
「大哥不必再說,別說殘殺司徒大叔的血仇,既然巴山七煞與大哥為敵,也就是與二弟我為敵。我又豈能坐視。」
華不凡沉吟半晌,忽然說:「難得二弟有此心意,為兄在此謝過。」
彭無望大喜道:「大哥,你終肯讓我和你並肩作戰了。」
華不凡勉強笑了笑,道:「當然,二弟武功蓋世,此戰可操必勝,明天我就找齊浣花派所有高手,同赴巴山和蜀山寨一決生死。今晚,你且陪大哥我共謀一醉。」
彭無望猶豫了一下,道:「本來我頗不敢飲酒,怕醉後失態,但是既然大哥相邀,我就豁出去陪大哥痛飲一番。」
「甚好。」華不凡興奮地長身而起,大聲道,「備酒!擺宴!去叫彭家四公子無懼前來,就說他的三哥已經到了。」
酒席片刻之間已經備齊,彭無望和彭無懼相見自有一番悲喜。席間,華不凡殷勤勸酒,彭氏兄弟慨歎舊恨新仇,酒到杯幹,片刻之間,已經連飲數壇竹葉青美酒。這竹葉青入口清淡,但是後勁十足,半瓶已經難挨,何況連盡數壇。恍惚之間,彭氏兄弟雙雙醉倒,彭無望勉強撐起身子,倒在桌前。彭無懼卻甚是狼狽,滾倒在華府客廳的長毯之上。
華不凡看著醉倒的彭家兄弟,輕輕歎了口氣,道:「二弟,不是做哥哥的不想帶你前去,隻是此行太過凶險,你年紀尚輕,大好年華,正當快意人生,何必無緣無故拋擲在我浣花劍派的恩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