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離隨在他身後,笑意微微收斂,“當然記得,徐曄在回國前曾經在馬賽停留了三個月。而他的社交圈裏根本沒有馬賽人,也沒有朋友在馬賽,極有可能是秘密暗會什麼人。但,這幾天我們分頭查下來,也毫無線索。我一直盯著阮湄,她並沒有什麼動作。還真是讓人寢食難安啊。”
“寢食難安?”盛凱鋒琢磨著最後四個字,站在上層的樓梯上冷眼俯視著紀離。
紀離精明的一笑,微微眯著眼,“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從剛才開始,一直在吃醋?”
盛凱鋒眸中的波光明顯一閃,倏爾恢複平靜,轉移視線繼續朝樓上走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不是你的太太嗎?你吃醋也很正常啊!”
盛凱鋒臉色鐵青,咬著牙瞪著紀離,“你廢話真多!”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而紀離隻是安靜地站在原地,一雙狡黠的眼睛隱在圓形鏡片後,看不真切,唯有微微上揚的嘴角饒有趣味,“盛凱鋒,你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天色漸晚,狂風卷來的烏雲吞噬了天上的太陽,地上瞬間籠罩著一片厚重的陰影,已經辨不出時間。屋外飛沙走石,樹冠在風中東搖西晃,原本已經掛好的彩燈也被吹得亂七八糟。
葉梓允躺在床上,呆若木雞地望著落地窗外,雙眼空洞的毫無焦點。
如她所料,這一晚盛凱鋒沒有回來。
他好像很忙,早出晚歸,可來馬賽不是來度假的嗎?
卻隻扔下她一個人,無所事事,也不知道該去哪裏,這樣的度假沒來由讓她心慌不安。
而那個男人,他究竟是真的忙,還是故意避開自己?
葉梓允的腦子亂糟糟,隻要碰上盛凱鋒的事情,她真的一點主意都沒有。
在這個男人麵前,她沒有想法,沒有脾氣,沒有信念,甚至沒有自我,輸得徹徹底底。
迷糊中,葉梓允自嘲著終於睡著了。
窗外似乎下了很大的雨,她並不知道。身邊好像有人躺下來抱著她,她同樣也不知道。
第二天醒來,雨過天晴,空氣裏還沉澱著泥土潮濕的清香,但床上仍然隻有葉梓允一個人的體溫。她的手從身旁的被窩裏伸出來,冰冰涼,這種感覺她早已經習慣到了麻木。可是心裏的失落和惆悵,還是不足以自欺欺人。
站在浴室的洗臉池前,嘩啦啦的接著熱水。她看了眼鏡中的自己,拿過自己的毛巾在水裏輕輕泡了泡,拿出來,擰幹。
突然間——
“啊……”
葉梓允一聲輕喚,皺眉,看著手指腹上一條不長不短、不深不淺的口子,殷紅的鮮血珠子正從口子裏湧出來,沿著手指滴滴跌落進洗臉池的熱水裏,很快暈染開去,成了淺淺的粉粉的血水。
她迅速打開流水衝洗著手指的傷口,能看得出來一條斜斜地傷痕。
可是洗臉用的毛巾怎麼會割傷自己的手呢?
葉梓允滿心疑惑,用另外的毛巾擦幹了手,翹著受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展開自己的洗臉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