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紅色辟邪”這四個字,劉大爺恨不得踹大鵬哥兩腳。
“辟邪!辟邪!你知不知道,要是讓主家看到你穿紅來做喪事,能用棍子把你打出去,你信不信?”
大鵬哥仍舊是滿臉浪蕩樣。
“沒事,沒事,內褲穿在裏麵,別人看不見的。”
別人看不見……那你剛剛不拉拉鏈算什麼?
大鵬哥看到了我,十分驚奇。
“喲,這不是小林子嘛!這麼多年沒見了,聽說你現在混出人模樣來了,是不是該請大哥喝酒敘敘舊?”
我恨得牙癢癢。
“我跟你沒啥好敘舊的。”
說實話,我現在想轉身就走。
劉大爺拉住我。
“別跟這混小子一般見識!”
他訓斥大鵬哥。
“你不是老說出喪事碰到鬼嗎,小林子是來幫你驅邪的。”
大鵬哥一臉不屑。
“就他?我怕真碰到鬼,他跑的比誰都快。”
我當時就怒了,準備甩袖就走,劉大爺在旁邊給我打眼神,讓我息怒。
長輩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我就當沒有聽見。
當然這事不會就這麼輕易過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不是君子,今天就要報仇。
待會兒不管有沒有鬼,我都得好好嚇嚇大鵬哥。
老人家的喪事已經持續到了第五天,該調研的人早就過來吊唁了,一上午都沒有來幾個人。
劉大大爺人和主家商量好了,十點出喪。
我雖然經曆過爺爺的喪事,但當時年紀尚小,印象已經不深了,對於傳統的殯葬文化,其實我也不怎麼了解。
傳統的殯葬文化現在隻能從農村裏見到了,城市裏要求精簡辦喪,摒棄陋習,大家基本上都是去殯儀館鞠個躬告別,就算完事了。
到了時間點,村民們都從家裏出來,做最後的告別。
劉大爺恨鐵不成鋼的對大鵬哥說。
“我再教你一遍,今天你可得好好看著,回去我考你。”
大鵬哥滿臉的不情願。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學。”
劉大爺拿了一塊白毯子,這是墊在膝蓋下磕頭用的。
按照我們這邊的規矩,臨別前女婿是要作揖的。
做一個規矩很多,有三叩六叩和九叩,每一片區域的口頭方式還不相同。
就是後大家都懂,但這個時代,懂得作揖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
為了避免出醜,現在都是紅白理事會的人拿著一個毯子在一旁指導,毯子放在那兒就跪在哪裏,讓你叩幾個就叩幾個。
剛剛斂財記賬的人,打電話叫來了一群壯勞力。
這些人是來抬棺材的。
主家給過世老人用的是上好的木頭棺材,這種棺材很沉,最少需要十個人以上,才有,可能抬得動。
這些人都是紅白理事會的成員,抬棺材這種事可謂是輕車熟路,他們準備了四根長繩綁在棺材上,這是一會兒下葬時放棺用的。
準備就緒,等到時辰,開始出喪。
劉大爺先是高聲一嗓。
“出喪咯!”
隨即守在棺材旁邊的女眷們開始放聲痛哭,有的死死抱住棺材,有的則是雙手拍地,甚至拿頭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