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不跌宕的給娘打回電話去,電話一接通,娘就埋怨起我來。
“兒啊,你怎麼才接電話!”
說著說著,娘竟是哭起來了。
她這一哭,我一下就慌了神,娘向來堅強,隻有父親生病期間才落過幾次淚,難道是老爹他……
“娘,有話你慢慢說,別嚇我啊。”
娘抽泣了幾聲。
“你爹病情惡化了,你快來看看吧。”
扣掉電話,我先跑回家,給馮偉交代了兩句,讓他幫我先盯著茶館幾天。
隨後我叫了個出租車,從安德直奔省城。
一路上我讓司機師傅快些再快些,司機師傅見我著急,在高速上一腳油門踩到了一百四。
趕到醫院,我多給了師父一百塊的辛苦費,然後直奔進去。
見到娘的時候,娘忍不住就是一把淚。
“娘,爹呢?”
“進重病監護室了。”
聽了娘的話,我的手使勁抖了一下,老爹半個月前還好好的,病情怎麼忽然就惡化了呢?
我沒著急奔向重病監護室,我知道那地方不能隨便出入,著急也沒用。
“娘,咱去找趙醫生。”
娘帶著我到了趙醫生的辦公室,趙醫生剛好查房回來,見到我後點了點頭。
“小林,你過來了。”
他讓我娘先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
“大娘,您先喝口水,我跟小林說兩句話。”
趙醫生把我拉出門外,看他嚴肅的表情,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我深吸一口氣。
“趙哥,有話你就說吧。”
趙醫生過了好一陣才開口。
“你父親的病情,惡化的比我預料中的更快一些,現在透析隻能維持住他的生命,如果再找不到腎源,恐怕……”
後麵的話趙醫生沒說,但我能猜得到他要說些什麼。
如果再找不到腎源,我和娘現在就應該準備父親的後事了。
我捏緊拳頭,指甲陷入肉生疼生疼的,可仍舊比不過我的心疼。
我的腦海中,回憶起父親的往昔。
我是農村出身的孩子,無論是吃飯、上學,我用的每一分錢,都是父親起早貪黑種地賺來的。
如果把我比喻成一個禾苗,是父親滴落在田壟中的汗水,把我澆灌養大。
現在我長大了,成年了,本應該盡孝心,讓父親好好休息,可現在……
趙醫生安慰我。
“小林,生死乃自然規律,你不要太自責了。”
話雖沒錯,可我怎能不自責。
“趙醫生,您實話告訴我,我爹他,還能堅持多久?”
“一個月吧,一個月內不能移植新的腎髒,就很難說了。”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我謝過趙醫生後,快步走回辦公室。
娘急忙站起身來,一臉焦急。
“兒啊,趙醫生怎麼說?”
我沒敢把趙醫生的話告訴娘,生怕她撐不住。
“娘,最近易國富有沒有再打電話給你?”
“易國富是誰啊?”
“就是之前告訴你,父親腎源有著落的那個!”
娘想起來了。
“那個什麼生物公司的大老板?沒了,從那次之後再沒打過電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