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睡了,咱出去說點正事。”
走到院子裏,冬天的風真夠涼的,我身上穿的輕薄羽絨服還真有點頂不住。
黎光摸出煙叼在嘴上,卻沒著急去點。
“我問王麻子新娘子犯病是不是因為婚鬧的時候,你表情有變化,是不是知道什麼隱情?”
黎光不虧是幹警察的,觀察能力十足。
“是,大牛哥來找我時,說新郎馬鑫告誡過他們,新娘有心髒病,婚禮千萬別鬧,是王麻子帶頭鬧出了事。”
我見黎光用牙咬了一口煙頭,心裏大概已經猜出是怎麼回事了。
“村裏人不是這麼跟你說的?”
黎光把煙從嘴巴裏拔了出來,重新塞回煙盒。
“我們是接到醫院報的警,當時新娘子心髒病突發被送到醫院,村裏去了好幾個人,有個小護士看到新郎被好幾個人控製,情緒激動,以為有其他情況,偷偷報了警。”
新娘死了,新郎情緒激動我能理解,可他被控製是怎麼回事?
“新娘子送到醫院停止呼吸已經超過三十分鍾了,醫生直接宣布了死亡,我們趕到時,新娘已經被送到殯儀館火化了。”
我驚住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殯儀館火化屍體最少需要死亡證明和直係家屬簽字兩道手續。
警察接到報警到趕到醫院,撐死二十分鍾的時間,人是怎麼被火化的?
“新娘是個孤兒,婚禮辦得急還沒來得及領證,沒有直係家屬。”
“死亡證明醫院沒出新娘就被村裏人拉走了。”
“村長跟我說的是,按照村裏的習俗,新娘死在婚禮上不吉利,必須盡快入葬,否則全村人都會遭災。”
我就是杏花村的人,怎麼沒聽過這種習俗?肯定是村長瞎編的。
新娘被火化,定是殯儀館有人違規操作,事後肯定也會有人因此被追查責任。
但現在問題是新娘屍體被火化,法醫驗不了屍,很多問題就沒法查了。
黎光歎了口氣。
“村裏人一口咬定新娘子是太激動犯得病,新郎馬鑫本指認王麻子幾人婚禮上鬧新郎,我們本準備第二天帶他回局裏錄口供,誰知當晚忽然瘋了。”
“這案子,要不是剛剛聽你道出實話,就成無頭案了。”
看來,村裏人集體向警察隱瞞了真相,不過沒錄音錄像,我道出實話也沒用,警察再去盤問大牛哥,他肯定還是一口咬定沒鬧新娘。
“黎哥,你們問過殯儀館的人沒有?”
黎光奇怪的問我。
“人都火化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我跟黎光解釋。
“殯儀館的人在火化屍體前,都會給屍體換上壽衣,這是他們的‘行規’。”
“新娘子死的突然,送殯儀館又急,村裏人肯定沒有準備壽衣。”
“殯儀館的人最忌鬼,難不成敢把一身紅衣的新娘子給燒了?”
黎光聽出了我的意思。
“你是說,新娘子火化前肯定是換了衣服的。”
我點頭:“既然要換衣服,那肯定有人看到了新娘子的裸體,如果真有鬧新娘子,還嚴重到把人鬧的犯病,說不定會留下一些痕跡。”
黎光激動了起來。
“我這就聯係殯儀館!”
我攔下了他:“黎哥,你警察的身份太敏感,我來幫你問。”
說著,我掏出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一個名字。
韓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