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不是死了嗎,怎麼……
更奇怪的是,我的視線高度,和花花一般高。
我低頭看了一眼,入眼是一條髒的不能再髒的棉褲,褲腿很短,明顯是小孩子的衣服。
我變成了小孩了?
我抓了抓頭發,慢慢想明白了,並非是我變小了,而是我在夢中。
還夢珠能夠讓人在夢中回憶起使用者最執念的事情。
我的執念,是花花的死。
我和花花同年生,兩家家長關係很好經常走動,我和花花從小就一起滾泥潭玩泥巴。
花花是單親家庭,她三歲時爸爸因病過世,娘和老爹都是善心的人,沒少幫花花家裏幹農活。
花花媽媽知恩圖報,在娘沒空時幫著照顧我,每次家裏做好吃的,都會讓花花來喊我吃。
一雙小手抓住了我的手,冰冰涼涼。
“小懸,快走啊,你不是最愛我媽媽包的餃子嘛!”
花花拉著我往她家裏走,我仍舊慌神,不知所措。
小的時候,娘經常和花花的媽媽說,我和花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幹脆結成娃娃親,親上加親。
這本是大人開玩笑的,年幼的我和花花卻當了真,我們玩“辦家家酒”的遊戲時,她是娘子,我是相公。
那時候我一度以為,等我長大了,就可以娶了花花。
可這一切,都在我六歲那年,變成了回憶。
花花掉井溺亡,花花的媽媽悲傷過度喝了農藥。
我一直想不明白,經常告誡我“媽媽說好孩子不能在井邊玩”的花花,怎會無故墜井?
“媽媽,小懸來了!”
我一抬頭,一個漂亮的女人出現在我的麵前。
花花媽媽是村裏最漂亮的女人,哪怕是寡婦,帶著孩子,仍舊有不少男青年托人說媒。
花花媽媽把一盤餃子端給花花。
“去給你林叔林嫂送餃子去,路上慢點跑,別摔了。”
林叔林嫂,就是我的老爹和娘。
花花乖巧的點頭,走出了門。
花花媽媽轉身從鍋裏新撈出一盤餃子,放在餐桌上。
“小懸,趁熱嚐嚐阿姨包的餃子。”
香氣撲鼻而來,我忍不住抓起了筷子。
我忘記自己現在是小孩子,手指短,抓著筷子的上端,十分的別扭。
花花媽媽繞到我的身後,抓住我的手,握住筷子的前端。
她溫柔的對我說。
“阿姨來教你用筷子。”
我夾住一個餃子,塞進嘴巴裏。
那個時候,家家戶戶都窮,餃子裏沒肉少油,可我卻覺得,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香的餃子。
我狼吞虎咽的將餃子吞下,伸筷去夾第二隻餃子。
這時,我手中的筷子僵在了空中。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件事。
花花去世好幾年後,有一次娘提起過,發現花花溺水的水井旁,有摔碎的盤子和散落一地的餃子。
花花是給我家送餃子的途中墜井的!
“小懸,你怎麼不吃了,阿姨包的不好吃嗎?”
我顧不得回答花花媽媽,扔下筷子,飛快的向著門外奔去。
身後,傳來花花媽媽焦急的呼喊聲。
“小懸你去哪?”
“小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