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後,藍舞給我上藥。
經過一番仔細檢查,麵部僅是簡單的紅腫和擦傷,最重的傷在腰背部,她拿來了離疆秘製的化瘀聖藥——丹農,據說此藥見效特別快,十日便能舒展筋骨活動自如,但必須配合推拿手法,藍舞出身武術世家,因練武也常有跌打損傷,因而對推拿化淤頗有心德,這也是裴修遠指定她來給我上藥的原因。
聽著藍舞說這些的時候,我趴在床上,藍舞看不見我的表情,隻有我自己知道臉上寫的是滿滿的感動。
從前不覺得他有多好,現在才知道人家那是叫對你好得不露痕跡。我長歎,怨自己沒這個命吧。
一開始是輕輕塗抹,先把藥揉勻了才開始推拿,藍舞的手勢極好,頗有博威散打中心那些醫生的水平,現在還不到痛的時候,我得以推敲裴修遠看穿我真麵目的方式。
記得當時,他是拿起我一絲頭發後才出現那個驚異地表情,那麼說……我的破綻在頭發上?頭發的話……對了!我猛然一個激靈,這頭發不是禁墨給我接的嘛,他是不是在我頭發上做了什麼手腳,當時裴修遠一直在背後看著他動手,當然也隻有裴修遠知道這個手腳是什麼,他肯定是看出我的頭發跟別人不同,有禁墨留下的痕跡在裏頭,不錯!我為自己完美的推理沾沾自喜,卻不料——
“啊!”背後一陣刺心銳痛襲來,促使我殺豬般的尖叫一聲。
我回過頭,怒視藍舞。
藍舞抱歉地笑,“傅小姐,忘了跟你說聲我開始推拿了,嘻嘻,力道重了點,忍著啊,不用力推怎麼活血散瘀呢。”
我翻她一個白眼,那種痛我自然知道,之前在散打中心被女隊醫當麵餅那樣橫搓豎搓的痛苦不比這兒少,可她至少說一聲嘛,好讓我有心理準備,不帶這樣突然下手的!
砰一聲,門忽然開了。
我眼一斜,媽呀,這回才是真的驚嚇,那……
裴修遠那張冷颼颼的俊顏出現在門口,他大步進來,一手在後頭關上門。
“你……你……”我又氣又急,忍痛一手拉過被子將自己蓋個嚴實,我不是裸著背推拿嘛,他這時候進來想死呀!
藍舞愣了愣,忙站起來行禮。
“出,出去。”我結結巴巴地說,完全搞不懂他進來的原因。
他好整以暇的在我麵前拉了凳子坐下,示意藍舞站一邊去,藍舞不敢違抗,乖乖照做,如此流氓行徑,我再好的脾氣也要發作了,我怒視他,“還不出去?”
他向我斜來一記眼神,有點妖有點毒,唇邊噙上一絲冷笑,說,“再給你一次機會,把剛才沒對我老實交待的全說出來,再有一句欺瞞,我就把你被子掀了。”
你你你!天底下竟有這種惡毒猖狂的王八蛋,我氣得直哆嗦,什麼叫陰險,什麼叫詭詐,裴修遠你敢說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嗎?枉我還想著你有多好,你好個屁去,就連衛極光都比你強,大冰塊不會像你這樣乘人之危!
“不說嗎?”他眼中危芒一閃,竟要作勢掀我的被子。
媽呀,我一聲驚叫,投降,我投降還不行?“我說!”
他這才停手,二郎腿一翹,順帶吩咐藍舞給他倒茶,同時叫她在外麵候著,又補充道,“別讓我聽出半句虛言,否則……”他以欣長的指尖點點我的被子。
我氣得內髒吐血,絕對不比唐伯虎點秋香裏那個對穿腸吐的少,果然就是做光隱的,為獲取情報什麼齷蹉手段都做得出來,我的心白疼了,對於他,永遠適用的都是頭疼!
不敢拖延時間,人家那金手指還在我被子方向時刻準備著呢,我心一橫,竹筒倒豆子般一點不留的說,他那腦袋是吃過腦白金的,萬一哪裏編得不流暢被他識破了就要被他看光光,我發誓從來沒那麼老實過,連那些我痛恨提到的事情都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