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局麵,兩個人都在賭對方最後的底線。無形之中,兩人的腦中也都是如天人交戰一般。
楊煜一揮手,自有黃門官通傳了候在殿外的侍衛,隻見兩個侍衛每個人都是肩扛著一個巨大的包袱來到了大殿之上。將包袱扔在了之前還未來得及撤掉的幾案之上。
楊戩看了眼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緊張的楊弘罄,揮了揮手。侍衛輕輕打開了包袱,隻見一片的金光耀眼,除了一堆的金塊銀塊,還有一堆賬簿和書信。
九兒冷冷斜睨著楊弘罄那瞬間灰白慘敗的麵色,心裏暗自慶幸,自己報複性的抄家行為還真是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九兒卻是不知她這番誤打誤撞其實是多少存了些僥幸。
這些書信卻是楊宏罄手下一個專門聯絡礦山的主簿私自扣下的。這等反叛大罪,輕則砍頭,重則株連九族。那人留了一手,不但私留了信件,而且趁機撈了不少的錢財。就是怕最後自己被當做替罪羊頂了罪,已是早想好了退路。
他將東西藏在這個不起眼的莊院,自己十天半月也不來此一次,想必他人如何也懷疑不到這裏。
結果偶爾一次出現在梅莊,卻正趕上楊宏罄大肆搜找九兒,那人一見,做賊心虛,竟以為是自己私下做的事情敗露了,竟吭也不吭一聲,卷了錢帛跑路了,當時楊宏罄並未發現不妥。直到後來發現丟了人,追究起來卻不知從何找起?也不知那人為何而逃?
沒想到,卻是丟了如此要命的東西,被九兒輕鬆得到了。
楊煜大步來到幾案前,舉起賬簿對著楊皇道:“陛下,這就是那些金礦和銀礦的賬簿。還有威王與那幾個看守礦場的管事來往的書信。這些金塊銀塊便是從那些地方送來的樣品。本來雲翼還不知這是從何而來?現在嗎,真是要謝謝威王的解惑,本王如今可是知道了。至於那寶盒是怎麼回事?就要威王自己來解釋了。”
楊弘罄此時已是驚慌失措,他鐵青著臉根本不知該怎麼接下去。
那柳龜年不愧是老謀深算之人,立時道:“威王,是不是你哪個屬下嫉妒安王的威望和能力。才會設局害他。這可是大大的不該啊!”
楊弘罄聽得此言,登時瞪大了雙目,正要開口,隻見童文斌衝著他比了一個手勢。頓時,這楊弘罄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蔫了下去。
就在此時,殿外一聲尖利的聲音傳來:“皇後到——”
不管如何的不情願,九兒還是得跟著眾人一起對著這個老妖婆下拜叩首。
那柳雪瑩倒是不慌不忙,上得殿來根本沒有任何異色。徑直坐在了皇上的身旁。道:“聽得今日這朝堂之上紛紛攘攘的,臣妾真是不放心,就來瞧瞧。皇上不會不願意吧?”
九兒耳朵不禁豎了起來。
她本以為這時代後宮是不得幹政的,即便外戚強勢些,也該顧忌些臉麵,起碼弄個垂簾什麼的遮羞布吧。卻沒想到這柳雪瑩竟當真這麼明晃晃坐於朝堂之上,卻無一人出言反對。
她不禁有些好奇地望向那楊戩。看他作何反應。
令九兒納罕的是。這楊戩的表現卻更加讓人感到奇怪了,雖然他麵上一片平靜,沒有絲毫異樣。可九兒卻分明感覺到他好似有些怕這個皇後,不但如此,就是對楊弘磬,這楊戩的態度也十分得古怪。根本就不像是在對著自己兒子的感覺。
想到此處,九兒不禁心頭一跳。她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楊弘磬和楊戩的麵相,還別說,真的是一丁點也不像……
楊戩隻是微微挑了挑眉,並沒有說話。朝堂之上的氣氛突然之間便陷入了一股莫名詭異和古怪的味道來。
九兒一直就納悶,他們此前一直在說話的時候,那柳丞相怎麼就那麼沉得住氣,一直老僧入定一般的沒有半句言語,卻不知是為何。這時看到柳雪瑩到來,才開了金口,看來此事要有蹊蹺了。心裏也不覺暗自戒備了起來。
那柳雪瑩仿佛根本不知道前麵的劍拔弩張一般,直接麵看向九兒道:“呦,前幾日不是說安王妃失蹤了嗎?這是打哪兒回來呀?不是當嫂子的說你,這麼大的人了,出去玩也該跟家裏人說一聲,這不聲不響的,知道的說是你貪玩。不知道的,再編排出些什麼來那可是會給皇家蒙羞了,你說是吧?”
九兒早知道她狗嘴吐不出象牙來,冷冷一笑,道:“多謝皇後娘娘關心。就是麻煩您以後把自己兒子看緊一些,別一天沒大沒小的惦記些不該他惦記的人和東西。有些人惹了是會招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