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機選的也是剛剛好。幾個皇子全都不在京城。就這一次動作,景王,威王在朝中的暗樁竟被這個平時並不起眼的小皇弟以各種各樣的罪名拔除了七七八八。
而此刻的楊弘煊,楊弘罄也隻能幹瞪著眼,卻是鞭長莫及,又分身乏術。隻能暗地裏應對,盡量減少些自己的損失,心裏卻是將明王和楊煜恨了個半死。
明王此次旗幟鮮明的大動作,完全是為了楊煜夫妻。可想而知眾人心裏全都明白,這兩個人肯定是綁在一處了。恐怕此刻連天啟帝也早就想明白了。
……
九兒終於明白了男人最近常常鬱結的心緒不寧是什麼原因了。
兩個人心裏都清楚,如今的京城對他們來說就是龍潭虎穴,隻要他們一腳踏進去,必然是沒有任何好果子吃的。
九兒不願看到男人那冰寒的表情,使勁揉了揉他的臉,甜甜笑道:“駐守邊地,任重而道遠啊!西北的餓狼一日不除,我們做臣子的又豈能坐視不理呢……”
楊煜嗤笑了一聲,暗自歎息,也隻有這樣了……
金碧輝煌的椒房殿內,太監宮女們進進出出,大氣也不敢出。鋥亮的青銅香爐內,香煙嫋嫋而出,也仍舊蓋不住那股濃濃的草藥味道。
內室裏一張奢華的金絲楠木大床上,一個美婦橫臥榻上,烏發堆滿了繡枕,顯得一張未施粉黛的小臉越發得蒼白。
她柳雪瑩汲汲營營地折騰了半輩子,和父親一起謀得了這個皇後之位,辛辛苦苦生下了嫡子,跟太後那個老妖婆鬥,跟董皇妃那個賤人鬥,可鬥來鬥去,竟然便宜了文青雅那個小賤人的兒子。
這個楊雲翼竟然莫名其妙地站到了明王的陣營裏去了,他不一直是皇上的人嗎?
真是想不到他手裏竟然有那麼重要的資源。真是失算。
哼哼!那個姓董的賤婦,真是蠢笨如豬,換了自己是他,早早就籠絡住那楊雲翼了,真是個廢物!廢物!
此時的柳雪瑩早已忘記了自己是如何威逼,意欲殺死楊煜的事情了。
如今的自己也是大不如昨,如今臥病在床已是七日,皇上竟是一次都沒來椒房殿探望過。
自從那次楊煜在宮中遇刺,雖說楊戩並沒有再深究下去,但明顯對她冷淡了許多,到了如今,她的榮寵更是大不如前。
“不行!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一切還得仰仗宗族和父親大人。當然,還有那個人……”
想到此,柳雪瑩強撐著坐起了身子,吩咐道:“取筆墨來!”
接到京城來信的威王楊弘罄,此刻已是要發起狂來了,一向看起來雲淡風輕,飄逸出塵的臉上此刻卻像是卷起了狂飆的颶風。
他當真是沒有想到,那個殘廢說的竟然是真的,那個女子能令碰過她的男人發瘋。那楊煜是真的瘋了!難道不知道他自己這麼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嗎?
簡直是瘋了,他這是要與整個朝廷為敵!這是要把自己逼入絕境了嗎!?
娘的,以前還是小看了那女人的能量。早知道,就直接擄了那女人來,逼著楊煜把手中的東西交到自己手上。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後悔也已經是無濟於事了。
當務之急,是皇城裏的那個小五,這個從前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小東西,不知不覺竟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逼得自己不得不提前行動了。既然如此,便拚個魚死網破又如何!
想到此,楊弘罄一張臉又慢慢恢複了平靜,又是一副翩翩如仙的模樣。他慢慢踱步到了窗前,一把推開了緊閉的玄窗。
一陣刺骨的寒風登時灌了進來,外麵一片銀裝素裹的天地間,幾棵雪鬆倔強的挺立在寒風凍雪之中,被厚厚的雪壓得枝葉也有些個彎曲了。
他不禁皺眉打了個冷戰。“快要到新年了吧?離著春暖花開的時節不知還有多久呢?”
……
此時的蘇陌城主府內,楊弘煊披散著頭發,正仰天長笑著,房間裏一片狼藉,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酒味兒。
男人一手提著個酒壺,正瘋狂地將酒液淋在自己的頭上。
“都是那幾個臭女人,自己這一生就全都毀在了那幾個蠢女人的身上。”
他通紅著兩隻眼睛,狠狠地把空酒壺砸在了跪在地上的一個女人身上。
那女人受驚一般,猛地抬起了頭,一雙驚愕的眼緊緊盯住了發瘋的男人,一隻手吃痛地揉著被打痛的肩頭。
若是此時楊煜在此,一定會大吃一驚。
這個赫然出現在楊弘煊府內的女人竟然正是他楊煜曾經的後娘,那個曾不可一世,頤指氣使的安王府正三品的董王妃。如今已經被貶為了平民的董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