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卡西眉頭一皺，暗暗思忖道：果然有貓膩！看來這小子背後就是傑克和歐陽瘋！
哼！敢覬覦我東地者，死！
他冷眼瞥向不斷靠近的魔軍，利爪伸出，帶著白色的光團猛地擊向李小楠的胸口。
“嘭！”
一雙纖細的小臂穩穩地接住了瑪卡西的攻擊。
一雙美目瞥了一眼身後的李小楠道：“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現在卻像一隻死狗一樣？”
李小楠張著嘴，良久不能合上，良久也沒有回答。
眼前的人自然不是傑克，而是一個女人，很好看的女人，也是他李小楠的女人--妃姬。
她身著一身銀黑色的戰甲，雨水從她身後的貂毛鬥篷一一滾落，留下似塗了層油般的光亮。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著，一雙妖異的銀瞳中帶著些許的嘲諷與蔑視，卻又有種說不出的魅惑。
“你……怎麼會是你……不是讓你離開這裏嗎？”
“嗬，我若真離開了，眼下你就死了！”妃姬眼中泛著光彩，李小楠一時看得癡迷，這般的妃姬似乎有許久沒見過了。
想當年的妃姬身為一界之帝，高傲、冷豔、身份地位容貌修為，當真是魔界的白富美。
可這樣一個女子卻偏偏看中了我，才有了後來所經曆的那些不堪，差點連性命也丟了。
說到底還是我欠她的……仔細想想，我何嚐隻欠妃姬一人，身邊的幾個女子哪一個不是為我百般付出，而我……又給予了多少？
一心一意愛一人，執子之手共偕老。
前者也許我做不到，但後者我一定要做到！
李小楠眼神有些恍惚，冰涼的指尖緊緊紮在手心裏，卻有些潮濕。
瑪卡西微微皺眉道：“是你？若你乖乖離開，不插手此事，我便看在你父親麵上饒你一命。”
妃姬緩緩站直身子，冷笑道：“嗬！笑話！我的命我自己做主，何須你來饒！”
李小楠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對於馬卡西就是東帝的猜測更有了幾分把握。
他抬頭望了一眼越來越近的援軍，已經能清楚望見領頭的傑克，他不禁雙眼微眯，嘴角蕩漾起一絲冷笑。
馬卡西怒道：“既然如此，我就替你父親好好教訓你！”
他正欲出手，隻見眼前的兩人瞬間不見了。
城樓之上，李小楠鬆開了摟在妃姬腰間的手，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老大！老大！”白羊四人緊張地一擁而上，可憐的妃姬一下子就被擠開了。
李小楠擺擺手，卻依舊揮不去眼前的漆黑與白色的光點，他喘著粗氣道：“我沒事，援兵快到了，開城門，我們撤！”
“什麼？開城門？你是不是腦子被打出問題了？”妃姬眉頭輕蹙道。
白羊等人雖然不滿妃姬的態度，但對於李小楠的決定也有些疑惑，因此並有沒有阻止妃姬。
之前死守等援兵，如今援兵來了，卻要大開城門？
這已經不是前後不一，而是腦殘得沒天理了。
李小楠淡淡一笑道：“你們知道馬卡西是誰嗎？嗬嗬，魔界注定要大亂了，我們索性把這局攪得更渾一些，為什麼亂世容易出英雄，都是應為前浪曬死在沙灘上了。”
“撤退！”白羊點點頭，麵色一冷道。
悲鳴的號角聲在天際縈繞。
李小楠在那好似嗚咽的生硬中漸漸恢複了視力，濕冷的長袍緊貼在身上，卻掩不住身體上火辣的刺痛。
他勉強站起身，靠在城牆上，望著城樓下積起的紅色雨水，雙腿直打飄。
戰爭是要死人的，自己人也好，敵人也罷，說到底都是人命，好吧，是魔命。
宏觀的看，死亡也許隻是一個變化的數字，而微觀去看，卻是一個個鮮活的有著獨立故事的個體。
李小楠的心裏很不舒服，眼睛有些酸脹，不知不覺間竟然哭了……
索性雨還在下，掩飾了他此刻的脆弱。
他喃喃自語道：“生著雖易，活著不易，六道輪回，且行且珍惜……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一段往生咒從李小楠口中緩緩誦出。
雨依舊在下，天依舊是灰蒙蒙的，死了的魔終究是死了，成了其他活著的魔頭活下去的養分。
而李小楠卻見到了不同的場景，冰冷的城樓下，一縷縷比頭發絲兒還細的金色光芒緩緩進入體內。
它們沒有任何的逗留，齊齊進入了元嬰頭頂懸著的七級浮屠中，一陣陣浩瀚的佛音從塔中傳出，撫慰著李小楠有些陰沉的情緒。
他緩緩睜開雙眸，歎了口氣，突然想到了奶奶曾今說過的地藏王菩薩的故事。
地獄未空不成佛。
許久，李小楠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