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眼睫動了動,李小楠微微睜開雙眼,緩緩打量起陌生的環境,潮濕的幹草,冰冷的鐵牢,透過天窗依稀能望見空中那輪血月,當他的目光落到靈葵的臉上,他笑了。
所有一切負麵的環境都抵不過眼前的女子,他微微張了張嘴,“靈……葵……”
聲音異常的沙啞,他舔了舔幹燥的唇,想要坐起,給這女子一個大大的擁抱,卻發現自己連動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傻瓜!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靈葵麵容清冷,卻掩不住語氣中的哭腔。
李小楠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緩緩道:“還記得那時我對你說的話嗎?如果沒了你,我便失去了所有。”
“但是你以後……”
“我以後還有你啊,雖然我不喜歡被人說吃軟飯,但我知道你一定會保護我是不是?”那笑容依舊是靈葵所熟悉的傻笑,幹淨而單純。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龍穀初見的那一天。
靈葵默默流著淚,輕輕地抱著李小楠,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
即使能幻化龍身,在那個女人麵前我依舊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若是我能再強一些,再厲害一些……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正當靈葵在羨慕妃姬的修為時,妃姬也在羨慕她。
兩個女人僅僅一牆之隔。
妃姬正在另一邊的牢房中,觀察著他們,她很清楚李小楠做出的犧牲並不是她之前所說的“小小”,相反,很大,非常大!
放在魔界,絕對沒有一個人會做!
源於魔族那變態的繁衍方式,愛情這種東西幾乎不存在,而親情還是有的,但試問魔界有哪對父母或是哪個子女願意為了對方廢棄自己的修為的,答案隻有兩個誌:沒有!
至少她妃姬捫心自問,做不到。
她身形一閃,回到了自己的屋內,黑色陰暗的色調,她坐在床邊,望著窗外的月色,無奈地歎了口氣,心道:我怎麼會羨慕那個叫靈葵的女子……我一定是太累了……還是早點休息吧,還有兩個多月就要召開商討大會了,我應該養精蓄銳才是!
她掀起被角鑽了起來,閉上那雙銀瞳,眼前卻猛然出現李小楠殷勤討好她的模樣。
“怎麼……怎麼會這樣?”她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喘著粗氣,自言自語道。
她捏著被角緩緩靠在身後的黑色軟墊上,感受著被窩中的溫暖,大腦卻又不受控製地自動運轉起來:地牢裏那麼冷,他如今修為已廢,連個普通人都不如,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等妃姬再回過神來,她已經站在了地牢的門口,而手中抱著一條被子,她輕咬著如紫羅蘭般豔麗的薄唇,開始偷聽牢中的動靜。
“靈葵,我想……我想要……”李小楠望著眼前那圓潤的花房,笑道。
靈葵麵露難色,“我也想……可我……我的逆鱗還沒拔掉……”
“逆鱗是什麼?”
“就是……就是那個裏麵有鱗片,龍族的處子都有,而除了雄性龍族能夠承受外,普通人進不去……”
“啊?你怎麼不早說,我可是有天罡金身的,唉……現在沒了……”李小楠一臉遺憾地說道。
靈葵也是一愣,之前一直執著於逆鱗的事,所以沒有和李小楠行夫妻之事,而如今經他這麼一說才意識到自己的糊塗。
“嘭!”一聲巨響,李小楠與靈葵同時一驚,望向門外。
空中飛舞著許多白色的羽毛,紛紛揚揚,很是浪漫,雖然地牢裏出現羽毛非常的不和諧。
“你們可以走了!”妃姬冷冷地出現在牢門外,握住鐵鏈的手稍稍用力,就掙斷了。
李小楠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心裏嘀咕道:果然是個瘋女人!你不知道有個東西叫鑰匙嗎?沒事就顯擺自己力氣大,女漢子很難嫁的。
靈葵點點頭,目光卻始終落在妃姬身上,原因很簡單,因為妃姬的目光一直在李小楠身上。
李小楠的手搭在靈葵肩上,整個身子靠在她身上,若是此刻靈葵一鬆手,他一定會摔得很疼,很疼。
妃姬微微皺眉,向後退了一步,將出口讓了出來。
“謝謝……”就在李小楠被靈葵扛出牢籠的那一刻,他輕輕道了一聲。
妃姬身子一顫,雙手緊緊握拳,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
待他們離開許久,一道人影出現在妃姬身後,“公主,要不要派人去殺了他們?”
“我已經以父王的名義發誓了。”
他身後之人嘴角閃過一絲獰笑,心道:既然我們不能動手,那就借別人的手,這樣便不算違背誓言了吧!妃兒,作為與你一同長大的死士,我怎會不明白你的心思,你那麼討厭那個男人,我一定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