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不遠的距離,過來的時間卻好像是一個世紀。
越接近一分,鳳九歌的臉色卻越發地難看一分,直到那夜鳶停留在了城牆上空,她的臉色已經徹底地垮了下去。
“沒有雲傲天。”
沒有他熟悉的味道,和自己最熟悉的溫暖。
有的,隻是一片黑壓壓冷冰冰的夜幕,和坐在夜鳶身上,淡然看著她的白澤丞相和朱雀四將。
鳳九歌感覺自己冷靜下來的血液,似乎被一種異常灼熱的力量竄入,瞬間便沸騰起來。
雙眼,一瞬間又紅上了一分,變成那種純正的血腥的顏色。
詭異的妖氣肆虐,強大到讓人害怕。
白澤無波瀾的眼中,驀地被投進一顆小石子,輕輕地蕩漾起圈圈漣漪:“帝後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淡淡的聲音溢開,一字不落的落盡鳳九歌的耳中,聽起來就像是在諷刺她一樣。
就在不久前,他的嘴裏口口聲聲地叫著“帝後”,卻毫不猶豫地將她推入萬劫地獄。
這一聲“帝後”,她還承受不起啊。
或許她還應該感謝一下他,要不是做得那麼絕,也不會有現在的自己,有一種絕對強悍的力量,不畏懼任何事情。
“還真是承蒙丞相誇獎了。”鳳九歌淡淡地笑開,眼底卻無絲毫笑意。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那笑意已經不達心底。
“帝後謙虛了。”
白澤笑著搖了搖頭,眸子低垂,望向手中的東西,淡淡地道。
“君上近來國事纏身,不能來接帝後回宮,特地讓微臣幾人來此恭迎帝後回來。”
說著,手中的東西一擲,飛向了鳳九歌。
是雲傲天的龍形玉佩,上麵的沒一個花紋她都摸了無數回。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心裏錯覺,總覺得現在摸著的觸感是冷的,以前摸著的觸感是暖的。
明明那個男人渾身都冒著寒氣,為什麼卻還是能夠讓她感覺到很溫暖很溫暖?
低垂的眸子嗤笑一聲,鳳九歌抬起頭,望向白澤:“接我回宮?那敢問丞相,你可有如實稟報,我消失的這段時間,去了哪裏?”
“這是自然。”白澤輕笑,“微臣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該領的懲罰,定然不會少。”
那樣一張溫潤如玉的臉,麵上的微笑就像是鄰家哥哥一般,給人一種親切感。
也就是這種感覺,把她騙得那麼慘吧。
旁邊的朝風早已經忍不住了,身上無形狂掠的風,已經無聲地滲透到了白澤那邊去:“女人,和他們囉嗦什麼。擺明了還想騙你一次,你難不成還真會上當不成?”
“你想多了。”鳳九歌雙手抱臂於胸,微微側過頭,看著滿眼興奮的朝風和身後萬劫地獄的眾人,輕笑了一聲。
她隻是想看看,麵前的這個男人,對於那些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謊話,他還能夠麵不改色地說多久。
朝風這才冷哼一聲,道:“你倒是不算笨。不過既然他都說了該領的懲罰定然不會少,那就由我來替你出口氣吧。”
說著,散開的墨發更加瘋狂地舞動著,就像是一件黑色的鬥篷衣,將那小小的身軀包裹在其中。
周圍,那瞬間雲湧而起的旋風,一個一個地打著漩兒,似乎要將一切能夠吸附的東西,都吸進去似的。
朱雀四將瞬間亮出了兵器,護著了夜鳶四角。
中心,白澤麵色如常,淡笑依舊。
“朝風前輩,在下白澤,這廂有禮了。”
“這雲天之巔倒還是有一個長眼睛的。”白澤冷嗤一聲,眼中是絕對的狂傲,“不過就是不自量力了一點。”
那個四象陣出來,就以為能夠阻擋得了他嗎?
在這裏等了那麼久,他早就想活動一下筋骨了。
風乍起,吹亂了這方浮動的雲雨。
夜鳶之上,白澤未動。
甚至連朱雀四人站立著方位,也未開啟四象陣。
鳳九歌眯著眼睛微皺起了眉頭,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卻又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朝風可沒心思想那些,操控著那些自由自在無處不在的風之力量,齊齊地朝著白澤他們攻擊而去。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鳳九歌不要命地狂衝而出,一個翻身擋在了前麵,一個五彩靈球,直接地將他對白澤他們的攻擊,給抵消完畢。
“女人,你幹什麼!”
朝風趕緊強製地一個收手,被自己的靈力反噬,連連地退後了好幾步。
然而厲喝出口之後,卻見鳳九歌理也沒理他,眼光直直地射向了白澤。
“你有事要告訴我?”
白澤坦然地道:“是。”
“關於雲傲天的?”
“是。”
“他出事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