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西北大營那邊,是夜,也是寒風瑟瑟,涼氣逼人,因地處邊陲人煙稀少,所以空氣中總是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淒涼之感。許是大戰將至,軍營內士兵個個麵目肅然,嚴正以待,時刻警惕敵人的突襲,除了巡邏士兵整齊而略顯沉重的腳步聲和不時攜沙帶石突然襲來的風聲外,整個大營都一片安靜,靜的可怕,巨大的壓迫感籠罩在整個大營的上空。
風不經意間吹起了大營內某個營帳的一角,似有柔弱的亮光透過縫隙灑落出來。而此時營帳內,書桌龐正端坐著一白衣男子,不時隨風搖曳的燭光映照在男子身上,忽明忽暗,讓人看不清他的麵容,如果可以看清,那麼必定會為之驚歎,這世間竟還有如此貌美之人,傾城絕色不足以形容他的姿容,青山遠黛更無法媲美他眉宇間的秀色,即使麵色蒼白卻也絲毫撼動不了他的俊美,渾身散發的王者之氣也不減分毫,似是與生俱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姬冷悠的皇兄姬冷夜。他修長好看的手中此時正握著探子剛剛送來的密報,打開來看不禁眉頭緊鎖,眸中更是一片凝重之色,密報上說百裏之外有一路寧國大軍正向濯耀軍營駐紮之地快速侵近,估計明日一早便會抵達。寧國是濯耀國在西北的臨國,一直以來便是狼子野心,處心積慮的想要吞並其他各國,所以濯寧兩國之間一直是水火不容,時有戰火發生,最近幾年寧國在新王楚天昊的治理下,越發強盛,此次借濯耀國平亂之機舉兵來襲,大舉發動戰爭也就不足為奇了。想到此姬冷夜不禁勾起一抹令山河也為之一暗的淺笑,但毫無血色的臉龐上卻盡是蒼涼。要是過去的姬冷夜定然無懼,隻是現在自己中毒已深,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尚不能知,又怎麼帶兵打仗。父皇本就隻給了他三萬兵力還皆是新兵,能撐到現在已屬不易,又怎麼可能敵得過對方百萬大軍,思及此,姬冷夜隻覺心口處一陣氣血翻湧,突然一口黑血噴薄而出,雙手扶於桌案之上,呼吸也變得急促不已,已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在看時,姬冷夜的臉色已是蒼白無比近乎透明,額頭上也是一片汗水,隻是憑著一股意念在苦苦支撐才沒有倒下罷了。他還有沒有等到幕之晏找到冷悠,還沒得到她安然的消息,母後還在宮中等著他,身上還背負著這剩下的幾萬士兵的性命怎麼可以就這但樣輕易死去,讓他怎麼能甘心。隻是在強大的毅力也始終戰勝不了肉體的衰弱。姬冷夜終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迷迷糊糊中姬冷夜似是看到了一片開滿梅花的樹林,如天邊的彩霞一般,絢爛而奪目,讓人不禁心生喜愛,正在姬冷夜疑惑自己身處何地時,卻發現不遠處有一白衣男子正佇立於一棵開的很是豔麗繽紛的梅花樹下,麵容被梅花遮擋著看不真切,隻是那人嘴角淡淡的笑意讓姬冷夜感覺很是舒服,這時耳邊突然傳來那男子清冷而略顯落寞的聲音,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對一旁開的正豔梅樹說道:“梅兒你我同時修煉,幾千年過去了我早就已經修成人形了,為什麼你還是這個樣子?是不是你太懶了,不認真修煉,才會一直修不成人身。梅兒你想不想修煉成人身,像我這樣,你就不用老是呆在這裏了,到時候我便可以帶你離開這梅花之域,去外麵的世界看看”,,梅花依舊靜立在那沒有任何回應隻是紛紛揚揚的花瓣落了那男子一身,男子嘴角不禁揚起一抹更燦爛的笑,,姬冷夜就這樣飄蕩在這片梅林之中,每天都會見到那白衣男子站在那棵開的很是絢爛梅花樹下,或是說話,或是就那麼安靜的站著。直到有一天那白衣男子又再次來到那棵梅花樹下,隻是這次手中卻拿了一個白色玉瓶,隻聽他輕聲呢喃道:“梅兒你不用擔心,有了這瓶裏的東西,你便可以很快修煉成人了。”說著唇角便勾起一抹溫柔的輕笑。隻見他打開瓶子將裏麵的東西全部倒在了梅樹的根處,,就在這時突然風雲大變,天邊黑雲湧動,一個充滿怒氣的男音從天邊傳來:白芷,你好大膽子,竟敢偷天界聖水私帶下凡,還不速速隨我回去領罪,聽候天帝發落”。話落便有一道金光直射到那樹下的男子身上,男子瞬間倒在地上,唇間溢出痛苦的**,這時旁邊那一直沒有動靜的梅花樹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花瓣紛紛落下,似是連根拔起迅速擋住那讓男子痛苦不甘的金光,看到這一幕姬冷夜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中卻是一陣莫名疼痛,熟悉而又陌生。這時那威怒的聲音又再次從天邊傳來:“孽障,竟敢阻我金光,看我不打的你魂飛魄散”。說著便又有一道金光直直射下,落在那梅樹之上,而那梅樹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仍是承接著全部的金光隻是那滿樹的花瓣正簌簌飄落,越來越快,不一會便落了滿地,白衣男子看到滿地的花瓣,麵上大慟,不顧一切的擋到樹前,渾身已是顫抖不已,困難的張了張嘴神情滿是落寞和痛苦,許久才道:“擎天,你我相處多年,怎會不懂,我隻求你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放她一命,水是我偷的,我願跟你回去承擔所有罪責,隻求你放了她”,男子似是用卻了所有力量倒落在地,良久天邊才傳來一道沉悶的歎息,隨後金光便消失不見了,,姬冷夜看向地上的男子,隻見那男子嘴角竟勾起一抹淺淺的笑,用虛弱的幾不可聞的聲音對那一旁的梅樹道:“梅兒你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話落便再也尋不到那男子的身影,隻留下一棵梅樹孤零零的佇立在原地,滿樹悲然。姬冷夜的心又不禁疼痛起來,那痛似乎已是深入骨髓,腦中似是有什麼正被劇烈的撕扯,劇痛無比,卻怎麼也擺脫不掉。許久,當一切恢複平靜,再看向那靜立的梅樹時,姬冷夜竟隱約有種莫名的熟悉,來不及深想一切便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