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辭的名字,童心晚就覺得難受。她沉默了一會兒,揉了揉鼻頭,扭頭看趙安琪,“姨,顧媽媽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那些人把她照顧得還好吧?最近一段時間,我也沒精力管這件事,真覺得真對不起顧辭。”
“她情續穩定一些了。哎,畢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後半生也就在痛苦裏過了唄。大勇雖然是個傻兒子,但畢竟在我身邊,我都覺得這輩子有盼頭,有滋味。顧辭那麼聰明個孩子……”趙安琪惋惜地說道。
“別提這些啦,吃飯。”趙晶立刻打斷眾人的話,給自己裝了滿滿一碗雞湯,呼嚕嚕地喝。
“趙晶,你不會是也有了吧?怎麼胖了這麼多?肚子也感覺大了!”趙安琪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疑惑地問道。
“怎麼可能啊?”趙晶臉揮著手說道:“絕對不可能!”
“要是不結婚,那措施要做好呀。”徐慧擰擰眉,嚴肅地提醒道:“不然,流產是傷身的事,影響一輩子。”
“不會的,怎麼可能,我都沒讓他的槍真的打進去過。他都不打不過我,我不同意,他就隻能隔著門蹭。”趙晶大大咧咧地說道。
門口響起了東西碰倒的聲音,是衛東滑了一腳。
幾個女人笑得前俯後仰。
“趙晶你能不能斯文點?”衛東在門外麵惱火地問道。
“哦。”趙晶撇嘴,埋頭喝湯。
天已經黑了,小院子的歡笑聲和星光一起,在院子裏肆意衝撞。童心晚不時看時間,等待莫越琛的電話。
——
俱樂部。
昏暗的光線下男男女女擠在一起坐著,茶幾上有兩個年輕女孩正在跳舞,妖嬈的身段像水蛇一樣扭動。白皙的腰肢和修長的腿上都被潑上了醇濃的葡萄酒,抹上了奶油。
封衡坐在角落裏,麵前一支白蘭地已經快見底了,手裏的酒杯已空,喝得雙眼赤紅。
“封總?就他那麼狂妄,你還能忍?”助理方悅帶著一個女孩子進來了,手裏拎著一未開的酒,當著他的麵打開,見他一副陰鬱不歡的表情,忍不住打抱不平,“說真的,您也就是為了童心晚才忍耐他的所做所為。女人喜歡強者,您就算得不到童心晚的心,也不能讓他給輕視了。”
封衡拿過酒瓶,又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
“這兩個女孩子都是學校的,也學舞蹈的,您看看怎麼樣?”方悅指剛剛帶進房的一個女孩,小聲說道:“我叫她們過來?”
封衡擰擰眉,喝了一口酒,手捂著眼睛往後倒。
方悅立刻站了起來,朝另幾個男人使眼色,一群人輕手輕腳地出去了,留著那個小女孩局促地站在房間正中,像隻驚恐的小兔子。
封衡從指縫裏看,隻見這姑娘的眉眼間還真有點像童心晚。
“為什麼來?”他沙啞地問道。
“賺錢。”女孩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知道在這種地方,怎麼才能賺到男人的錢嗎?”他問。
女孩子低下了頭,不出聲。
“現在的女人都不要臉了嗎。”封衡又冷笑。
女孩子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往後退了兩步。
“過來,把這杯酒喝了。”封衡倒了杯酒,往桌子上一頓。
女孩子猶豫了一會兒,走過來,捧著酒就喝。沒幾口,嗆得滿臉通紅,眼淚都出來了。
封衡盯著她看了會兒,從錢包裏抽了疊錢出來,往桌子上一丟,啞聲說:“走吧。”
女孩子怔了怔,抓起錢就走。
封衡舉起酒瓶,喝了一半,胃裏和腦子裏一起在著火。他拿出手機,拔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已經淩晨了。
他覺得她肯定不會接,但響了沒幾聲,電話居然接通,傳來了她的聲音。
“封衡。”她輕輕的聲音傳了過來,遙遠得似是在天邊。
“童心晚……”他咬了咬牙,喚了一聲。那酒意惡狠狠的,能從手機這頭鑽去那邊,纏死童心晚。
“封衡,所以以後你別為我做什麼了,我知道你這種感覺……”
封衡額角青筋直跳,從齒縫裏慢慢擠出一個字,“好!”
他把電話掛了,用力摁到了沙發上,座墊的軟皮被他摁得深深凹陷,嘎嘎地響。方悅說的話,有些對,有些不對。他確實是因為是因為童心晚的緣故,沒有出手爭搶。但他也明白,童心晚這種女人,不是硬搶就能搶過來的,說不定還會弄得兩敗俱傷。
世間就是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東西,是拿著錢,拿著全心全意都無法得到的。你隻能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