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郴大的舞蹈係,什麼時候也敢出來丟人現眼了。建校以來,從來沒有比過初賽。上一屆可是在台上出盡了洋相呢。”有人發現了童心晚戰隊領到的胸牌,看著上麵的名字,大聲嘲笑起來。
童心晚聽著身後的議論聲,無奈地聳了聳肩。這世上,最不差的就是從別人的嘴巴裏吐出來的謠言和詆毀,反正不費力氣,還能討好她們自己。有事沒事,來上一段兒,黑了別人,樂了自己……她能做的,就是不聽,做好自己。
人哪,都是這樣一路走過去的。摔跤了要有本事自己爬起來,哭完了要有本事笑起來,累到不行了要有本事撐下去。
但是同行的丫頭們可受不了了,一個個氣得眼眶發紅。
但別人說的就是事實,她們真沒有一次通過初賽的。尤其是三年前那一次比賽,舞隊在台上出了一個大洋相,有個姑娘因為緊張摔跤,把前麵女孩子的裙子給硬拽下來了。那姑娘穿了條丁字褲,當場就臊哭了,其餘隊員也都慌了,你推我我推你……台上亂成一團。直到現在,那段兒視頻還在網上找得到,底下全是嘲笑的聲音。那個被拽掉裙子的女孩子從此不再跳舞。
“有點出息。”童心晚扭頭看看她們,小聲說:“腰挺起來。怕什麼,我們是最好的。”
丫頭們站得離她更近了。
電梯到了,一次隻能上一部分人,童心晚先帶一批人上去。
這次大賽影響很大,也是第一次郴城舉行,所以郴城官方很重視,不僅給了評委最好的待遇,請評委全部入住總統套房,唐亞風還攜夫人、女兒女婿親自過來迎接幾位評委。此時一家人就在會議室裏坐著呢。
會議室的紅色大門敞著,麵對著大門的一位評委一眼就看到了童心晚,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來,指著門口說:“童心晚來了,這丫頭,真是太棒了。”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童心晚穿了一件月白色立領長袖短衫,配著月白色長裙,有些改良漢服的味道。頭發高挽著,綰著發釵,盡量和姑娘們等下要跳的舞蹈風格相符。萬一要看她的這一段兒呢?一定要準備充分才行。
“這丫頭的腿啊……”幾位評委都起身圍過來,看著她的腿歎氣。
最先看到她的評委童心晚還有印象,這是位老前輩了,周淩薇。她已經五十多歲了,連續擔任了四屆評委,比國內那位孔雀舞女王成名還早。
“周老師。”她乖巧地問她。
周淩薇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你還是趕緊治,不然太可惜了。我告訴你們,這就是我們國內最有靈氣的新人,沒有比她好的!她是我學生薑欣的得意門生。薑欣說她一輩子就帶出這麼一個,她都跟我哭過好幾回了。對了,薑欣明天到。”
“太好了,我想她了。”童心晚微笑著點頭,白皙的臉頰上飛上了一抹紅潤。
“心晚,越琛呢?”唐亞風和藹地和她打招呼。
“他正忙呢。”童心晚也對他笑。
“哦,這幾天肯定忙。”唐亞風笑笑,扭開了頭,“各位老師,晚餐就我定了,我們來一次家宴,不搞那麼正式的。現在也提介節儉清廉,我就請我的太太親自下廚,給大家做一頓地道的郴城菜。如何?”
“那太好了,唐市長真的太平易近人了。”眾人過去向他道謝。
唐太太站起來,溫柔地和每一位老師握手,請她們務必光臨,感謝她們為舞蹈藝術做出的貢獻。
畢竟是官家的夫人啊,說話如此動聽。
童心晚在一邊等著,他們一家人走了,她才好和評委老師們細談。
唐詩一直很沉默,擺弄著手裏的相機。童心晚記得唐詩攝像技術很好,莫謙淩以前常帶她去各地拍美景。
“小詩走了。”唐亞風招呼了她一聲。
“我想照一點照片,雜誌要用。晚一點點和老師們一起來好嗎?”唐詩抬起頭,麵無表情地說道。
唐亞風想了想,點了點頭,“好吧,你就留下,等下好好帶評委老師們上家裏來。”
“我去組委會後勤處看一下。”舒琰也向各位老師告辭。大賽的法律事務,都交給他的律師樓了。現在還有誰會和他爭搶生意呢?他不想要的案子,才會給別人。說得再直白一點,他想輸還是想贏,不都全看他高興嗎?
徐慧這時候才擠上了電梯,帶著其餘的女孩子們過來。和各位評委打完招呼,評委直接讓人關上了會議室的門,讓姑娘們站上會議桌表演。
舞蹈的編排是徐慧和童心晚一起完成的,她仰著頭,看著這些女孩子在狹長的桌子上旋轉、跳躍,水袖長長甩出,在半空中白虹一般架起,再溪水一般蜿蜒擺動……
這是她的夢,是她心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