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晚起來了。”羅大勇的大腦袋突然在一邊閃出來,大著嗓門叫了她一聲,舉起了手裏的相機就拍她。
“你哪來的相機?”童心晚用手擋了一下,好奇地問道。
“顧辭送我的。”羅大勇咧著嘴笑,“我馬上就要成大攝影家了。”
“你給人家錢沒?”童心晚擰擰眉,小聲責備道。
“給了呀,我給他十八塊錢了。”羅大勇大大咧咧地說完,又舉起相機,給莫越琛拍了好幾張。
這小子,十八塊買個單反機!
童心晚想到顧辭昨天看她的那眼神,心裏有點不舒服。這倒不是說因為顧辭常年繞著她轉,突然不理她了而不高興,而是因為她覺得顧辭有點變了。一隻羊和一群狼,天天生活在一起,會不會也變成一隻狼?
她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坐上輪椅出來,和莫越琛一起晨練。
莫越琛從單杠上下來,握著她的腰,把她舉高,讓她握住了吊環。
“這都要半年了吧,這腿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趙安琪大步過來,用熱毛巾給她擦腳心,“有感覺嗎?感覺到燙嗎?”
“左腳有,感覺比之前燙一點了。”童心晚點了點頭。
“有感覺就好。”趙安琪抱著她的右腳使勁地搓。
“心晚,我給你點穴吧,說不定打通你的任督二脈,你就好了。”趙晶拿著雙截棍,大聲說道。
莫越琛飛快地扭頭看向趙晶,眉毛擰了起來。
趙晶拍拍嘴,走去一邊練雙截棍。
“我覺得可行啊。”趙安琪想了想,嚴肅地說道。
“姨,我本來就半身不遂,趙晶給我亂點一氣,把我點成了全身不遂,那就完蛋了。”童心晚好笑地說道。
“我看那個特蘭老太太還是有本事的,可惜她不肯下山。”趙安琪歎息,悄悄掃了一眼莫越琛。他不信偏方,不肯送童心晚去那裏,而特蘭老太太也不願意離開家鄉,給多少錢也不肯離開她的那棟老房子。這一拖,就是一個多月。
“慢慢來。”莫越琛平靜地說道。
“我跟你說,要不是認得你,你又和心晚在一起了,我有時候真覺得你是個大和尚。怎麼從來都不慌不忙的呢?敢情不能動的人不是你。”趙安琪終於忍不住了,小聲嘀咕道。
趙晶噗嗤笑出了聲,又趕緊捂住了嘴,貼著牆根往外溜。
莫越琛把童心晚抱下來,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情,“童心晚是尼姑,我們正好配一臉……是這麼說的吧,心晚?”
“你還知道網上的詞彙呀?”童心晚抹了把汗,小聲說:“其實我也不著急了,上帝不讓我動,我就好好坐著,反正坐著又不累。”
“我說不過你們,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們自己看著辦。”趙安琪搖搖頭,去廚房準備早餐。
莫越琛打來水給童心晚洗臉,拿了把牙刷和她一起刷牙。
童心晚抬頭看了他一眼,朝他勾手指,“你過來。”
莫越琛低頭彎腰,俯耳靠近。
童心晚飛快地從他的唇上點了點,把白泡沫抹到了他的臉頰上,“我渡化你了,莫大師,給你點了一枚法印,你今天將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莫越琛挑了挑眉,繼續刷牙,“抓個人而已,我又不是去帶人火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