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放下車窗,怔怔地看著童心晚,兩行眼淚嘩地一下就湧了出來,過了會兒,捂緊臉,整個人劇烈地顫抖不停。
“小詩,別哭了,我替你打電話給他。”傅婭抱住她,小聲安慰道。
“不要打了,我不找他了……”唐詩摁住她的手,哭著說道:“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我那時候不應該貪玩,我以為他也是愛玩的人,我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婭婭,我算是毀了,我沒有他,真的度日如年……婭婭,真的不能做錯事,走錯路,沒有辦法改過來的……我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他不再理我了。”
傅婭拍著她,怔怔地看著童心晚的背影,小聲說道:“你還擁有過,我都沒能成功地靠近過他。小詩,你還算好呢……”
“我不好,傅婭,我想死……”唐詩抓著她的手,白著臉,瞪著紅通通的眼睛說:“我每分每秒都想死。婭婭,我死之後,你會記得我的吧?”
“別傻了,我帶你去逛逛。”傅婭拍拍她的手背,發動了車,“撐過這段時間就行。你看童心晚,她腿癱了,一樣活得好好的。你又沒少胳膊少腿,好好地過。”
唐詩眯著眼睛,慢慢地往後靠,“你說,要是我也癱了,莫謙淩會不會就回心轉意了?”
“你還有舒琰呢?這婚你離不掉的。”傅婭提醒她,“你還有你媽媽,你得為你媽媽想,你的事,你爸已經罵過你媽媽多少回了。你要是死了,你爸在外麵的那個就會大搖大擺地嫁進來,你媽媽就完了。”
唐詩頹然地垂下了肩,喃喃地說道:“生死都不行,真難受。”
她悉悉索索地從包裏拿出了小瓶子,又倒出了幾顆糖豆往嘴裏丟,“送我去華頤酒店。”
“你去酒店幹什麼?”傅婭看了看她手裏的小瓶子,輕聲問道。
“把氣都消出去啊。”唐詩勉強笑笑,哆嗦著雙手發消息,“今天找誰好呢?找個人來消消氣才行。婭婭我和你說,我隻有這樣,我才不會想莫謙淩,我想到他……就像有刀子在割我,一刀一刀地割我……痛極了、痛極了。”
傅婭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小詩,你是從小嬌生慣養的人,受點打擊就承受不住,這樣不行的。”
“我挺行的。”唐詩看了她一眼,催著她快開。
傅婭隻好把她送過去,唐詩下車的時候,突然扭頭看她,“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快。”
“我在附近辦案子呢。”傅婭拿過了唐詩的包,把小瓶子拿出來,“這個別吃了,童心晚說這是什麼?你不要再碰了。”
“你拿走唄,我多的是。”唐詩嗤笑了幾聲,甩著包往酒店裏走。
傅婭打開藥瓶子,看了會兒,把瓶子放進了自己的包裏。開車就走。
——
童心晚回到院子裏,趙安琪已經擺好了碗筷,就等她落座開動了。
“吃這個,顧辭給你買的肘子,你最愛吃的。”方丹給她夾了一塊肘子,又給趙晶夾了一個最大的,“晶晶,你這功夫是跟誰學的?我看你真厲害啊。”
“我自學的。”趙晶看了看方丹,撇嘴,“阿姨,你別當我是聾子啊,你指望我給顧辭當打手呢?我不嫁人的,嫁人難受,還要給男的洗衣做飯生孩子,沒意思。”
“你這是什麼話,男女結合,這是人類的規律。”方丹嘖嘖咂嘴,給趙晶上課。
童心晚握著手機給莫越琛發照片,讓他看自己中午吃的好吃的。
“我給他留了一份,等下讓趙晶給他送到醫院去。”趙安琪笑著說道:“他兩頭跑也怪累的,你住幾天,就回他那裏去吧。”
童心晚搖頭,住在這裏最大的好處就是,能隨時隨時和趙安琪他們這些人坐在一起。她需要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不然一個人呆在他的公寓,真的當鳥兒呢?
“對了,我還是找個工作,不行我也擺個小攤去。”方丹和趙安琪商量,能不能一起開個小飯館。
“我現在哪有心思開飯館,你看這小祖宗,傷成這樣。我得照顧她。”趙安琪搖搖頭,心痛地拍了拍童心晚的腿,“等她有了孩子,我還要給她帶孩子呢。交給別人照顧,我也不放心。”
“那是,你們和母女沒什麼區別。你比她親媽還好。”方丹感歎道。
童心晚往趙安琪的肩上靠,摟著她的肩說:“我親媽可憐,我趙姨也可憐,一輩子都費在我身上了。以後我會好好孝順你的。”
“我不要你孝順我,我要你趕緊好起來。以後我給你帶孩子,孩子叫我姨姥姥,我就心滿意足了。”趙安琪笑嗬嗬地說道。
“那是,是親姥姥。”童心晚往她的臉上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