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晚閉上了眼睛。
她不是神經病,她就想把那些疤痕打扮漂亮一點。
“心晚,我真的不在乎這……”莫越琛試著說服她。
“可是我在乎啊。”童心晚轉過了臉,“你都不懂,我討厭這樣的腿。不能走就算了,還難看。”
“紋了,會高興一點?”莫越琛問。
“不知道。”童心晚坦誠道。
莫越琛抹了把臉,長長地呼了口氣,輕輕點頭,“紋吧,要是紋不好,我封了你們的店。”
兩名紋身師很糾結地對視了一眼,都沒動。
“你這樣威脅別人,別人怎麼紋啊。”童心晚撐著雙臂,坐起來,不滿地說道。
“心晚,你怎麼樣我都能接受,真的。”莫越琛雙手撐在膝上,麵色凝重地說道:“我帶你去和心理醫生談談。我知道這樣的心理創傷短時間恢複不了,我們慢慢來,不要著急。”
“我不著急,你接不接受和我沒關係啊,我就想讓我的腿好看一點!”童心晚撫額,“你是老古董嗎?我紋個身,又不是宣布我要去做黑社會。再說了,誰能比你還像黑社會?”
莫越琛突然覺得不知道辦才好了。
童心晚這時又躺下去,抓起手機開鎖,準備關掉剛剛看的那些網頁,沒想到手一滑,手機啪地一下摔到了地上。莫越琛撿起來時,屏幕已經亮起,上麵的網頁上顯示著一長串名字:治療女性性冷淡……
他愕然地看向她,她的臉一寸一寸地脹紅,眼睛也紅了,伸著手,徒勞地想把手機奪過來。
她不著急嗎?她很著急!她急於證明自己的腿廢了也能比以前生活得好,她不願意像怪物一樣生活在眾人探究的眼光裏,她急於擺脫這種困頓的境地,她急於趕緊生活得灑脫起來。
她真的很著急!
好端端的一個人,眾人美不勝收的明媚少女,突然就成了她這樣子,她能不著急嗎?她最寶貴的財富就是健康這兩個字,失去這兩個字,等於劈掉了她一半的生命。她用另一半生命苦苦支撐著自己的軀殼,用她瘦弱的肩膀去承擔生活給她的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她其實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若是創業失敗了。
若是永遠地不能站起來了。
若是莫越琛最終還是受不了和這樣的一個她在一起,選擇離去。
那麼,她寧可沒有回來過,沒有下山,沒有再和他在一起。
是莫越琛,他總是不明白!他以為他對她好,她就能心安理得了。他以為在牆上寫幾個字,幫她撞了人,她就覺得高枕無憂了。
不是的,絕對不是那樣的。童心晚一天不在心裏真正站起來,她一天都會受盡烈火的炙烤,不得安寧。她想法設法讓自己平靜,但平靜又豈是說說而已的事?
“紋吧。”莫越琛朝紋身師點頭,挽起袖子說:“給我也紋一個。”
“你幹嗎紋?”童心晚擰眉,“到時候你的那些員工看著你頂著左青龍右白虎,會真的以為你當黑社會了。”
“我不就是你的黑社會?”莫越琛扭頭看她,把她的生活弄得一團漆黑的他,不就是毀了她的黑社會嗎?
“我不管你,隨便你呢。”童心晚賭氣躺下,催著紋身師開始。
“你、你紋什麼啊?”紋身師其實是被莫越琛嚇到了,都不敢靠近他。開個小店不容易,千萬別給封了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