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麼不客氣,童耀光一陣尷尬,對著她吹胡子瞪眼睛,“心晚怎麼和叔叔說話的?封先生確實是比他好!你看看他昨晚對你什麼態度!你再看看封先生,對你多好。”
“童伯父,您還是睡覺吧。”封衡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我和心晚是親戚關係,再沒有別的事了。”
“當然,當然沒有別的關係了。”童耀光滿著滿臉的笑容連連點頭,“封先生也別誤會。你也看到了,我們心晚是個多麼好的姑娘,莫越琛卻總是呼三喝四的,我實在是心疼心晚。試問,哪個做長輩的,不希望自己家的女兒嫁個對她好的人?”
“叔叔,有完沒完?”童心晚突然發火了,用力扳了一下車門。
這動作把封衡都嚇著了,他趕緊放慢車速,緩緩靠邊。
“你下去,還是我下去,你自己說!”童心晚心煩意亂地說道。
封衡猶豫了一下,乖乖地下車了。
“你別生氣啦,我自己找車回去。”他站在車門前,衝封衡揮了揮手,“那麻煩封先生了,你慢慢開。”
“那你稍等,我讓人來接你。”封衡發動車就走。
駛出一段距離,童心晚扭頭看,封衡撐著傘正沿著街慢慢地走。
她這個叔叔,為人真是一言難盡。從小到大確實對她挺好的,她看中什麼,叔叔肯定會買回來。他雖然為人懦弱,在公司也出不了多少力,但有一雙巧手,特別會做木工活。聽說他小時候的宏遠就是成為當世魯班。他親手給童心晚做了滑梯,秋千,甚至按比例縮小的木製飛機,裏麵的景致和真飛機都一樣。童心晚五歲了還能鑽進去坐著。兩兄弟的感情,也不像別人家的兄弟,為了利益你爭我奪,不得安寧。相反的,他們一直很親近,哥哥照顧弟弟,弟弟維護哥哥。
“其實我也覺得挺吵的。”封衡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到了,要不要吃點東西再回去?”
童心晚想了會兒,輕聲說:“我回趙姨那裏。”
封衡點點頭,“行,你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童心晚歪著頭看車窗外,過了好半天,輕輕地說道:“封衡,從你男人的角度上來看,我和莫越琛是不是真的不合適?他其實適合找傅婭那樣的女人對不對?”
“合不合適,隻有一個標準,兩個人在一起時,是不是心情愉悅。”封衡平靜地回道。
童心晚搜腸刮肚地回憶她和莫越琛在一起的時候,去想他當時的表情,是不是愉悅的表情?
“他還是挺在乎你的,能從那地方趕出來接你。”封衡唇角抿了抿,低低地說道:“心晚,想太多沒有必要,一個男人願意為你走進婚姻,肯定是你觸及到了他心裏想安定下來的那點願望。至於能不能長久,沒人能預料得到。”
童心晚勉強笑道:“你是婚姻專家啊,這麼有哲理。”
“我女人多。”封衡也笑,半真半假地和她開玩笑,“兩個月換一次,而且必須是膚白貌美的類型。”
“好有本事。”童心晚點點頭,不再出聲了。
像封衡他們這樣的,就算他們不找,也會有女人化身蝴蝶,繞其飛舞。女人多,不稀奇。稀奇的是封衡居然對她如此耐心,還聲稱隻是朋友。
童心晚無力深究,就算圖謀不軌,還能從她身上得到?大風大雨停下車,在車上和她強來幾個回合?
省省吧,封衡又不蠢,會給自己找麻煩。
到家的時候已是下午。
趙安琪已經做好了飯,催著她去泡了個澡,出來吃飯。
封衡還沒走,正和顧辭聊天。顧辭對任何靠近童心晚的男人都有敵意,一聊起來,恨不能立刻把人家上下九代人的情況都問個清楚明白。
“心晚,先吃飯了。你看看你,瘦了這麼一大圈,風吹過來都能把你給刮跑。”趙安琪拿著幹毛巾,踮著腳給她擦了幾下頭發,催著她先吃東西。
“怎麼可能把我刮跑。”她低眉斂目地坐下,捧起碗往嘴裏塞東西。
“封先生,吃啊。這次多虧你了,剛聽說你是衡市人,我特地做了你們那裏的菜。你嚐嚐看,是不是這味道。”趙安琪笑吟吟地把一盤燒肉換到封衡的麵前,又給他夾了滿滿幾大筷子。
“其實我都忘了到底是什麼味道了。快二十年沒吃過了。”封衡嚐了一口,微微一笑。
“有機會也回家看看,衡市變化很大。我聽我們先生說過,他過去簽合同,拍了照片回來。說那裏都不敢認了。他開著車過去,居然還迷了路。”趙安琪笑著說道。
“會去的。”封衡點頭。
“我們心晚的媽媽,也是衡市人呢。”趙安琪扭頭看童心晚,歎了口氣,“我前天去看她了,真是作孽,好好的一個人,成了好樣。”
“哦,她也是衡市人?”封衡抬眸看向趙安琪,眉頭微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