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怕你的。”封衡笑著說道。
“他就是這性格,以前我爸每次說他,他都找我去給他說好話。”童心晚往後靠,聲音越來越小。
爸爸的那封郵件,現在像大石頭一樣壓在她的心頭。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這樣欺負爸爸。至於五歲那年的事,因為那天她被人喂了安眠藥,所以中間發生過什麼事,她完全不知道。
孩子的皮膚恢複力好,爸爸曾經帶她去美國看過醫生,所以現在背上隻有淺淺的印。後來上不字,穿舞裙的時候同學問過她,她去問爸爸,爸爸說是她自己調皮摔的。
她從未懷疑過爸爸的話。
現在想想,得摔到什麼東西上麵,才能在背上摔出那樣整齊的五道傷呢?從背及腰,很長。隨著時光的流逝,傷痕愈來愈淺,近乎淡成了白色的細痕。傷疤都不記得當時的痛,她更不記得了。
這件事發生在趙安琪去她家之前,所以趙安琪也不知道。唯一可能知情的,可能隻有叔叔了。但是根據爸爸平常對待叔叔的態度,這個糊塗的叔叔,可能對這些事全不知情。爸爸不會讓他知道,以免他受到牽累。
不管怎麼樣,童心晚知道了爸爸愛她,並沒有要把她賣掉的心思,這樣就足夠了。
“怎麼了,怎麼又快哭了?”封衡遞上了紙巾,身子俯了過來,臉離她很近。
童心晚掀了掀長睫,小聲說:“我想莫越琛。”
是啊,若這時候莫越琛在她的身邊,她的心事就有人聽,她的煩惱就有人給她分擔。她的莫叔叔,一定能幫她解決一切。
封衡往後靠了靠,挑了挑眉,“好吧,我現在就給你去找莫越琛。”
“封衡,謝謝你啊。晚上一定要來吃飯。”童心晚感激地說道。
唯一知道莫越琛去幹什麼的戚紀禹已經回部隊了,她聯係不上。蕭栩說,莫越琛不願意讓人知道的事,是不會告訴他的。她現在隻能寄希望給封衡,封衡看上去也是一個挺有能力的人。但願他能打聽到莫越琛的動向。畢竟一下子調動這麼多醫生,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被高度保密了。
“我先走了。”封衡站了起來。
“還有,替我謝謝封女士,牡丹真的很漂亮,像她一樣美,有氣質。”童心晚轉頭看向花瓶,輕聲說道。
“我會轉告。”封衡朝她笑了笑,大步走了出去。
童心晚坐起來,從花瓶裏拿出一隻牡丹花,小聲說:“這樣美的花,應該種在土裏比較好。剪下來太可惜了。”
“鮮花美人,鮮花要送給美人,才有它的價值。”童耀光進來了,也拿了一支花出來聞。
童心晚把花奪回來,放回花瓶裏,小聲說:“叔叔,我問你個事。”
“什麼事?”童耀光轉過身,笑眯眯地說:“如果你要問我封衡和莫越琛誰更好,肯定是封衡。他是美國籍,你和他結婚,直接拿綠卡。國外也有房子……”
“爸爸在國外也給我留了房子。”童心晚說道。
“真的?”童耀光眼睛一亮。
“嗯,都委托給國外的律師了,我還沒和對方聯係。”童心晚擰了擰眉,小聲說:“叔叔,爸爸生前到底出過什麼事,你好好想想,不管想到什麼,必須告訴我。”
“有什麼事啊?就是被人坑了唄。我跟你說,生意如戰場,稍不留神,就被人給坑了。哎,大哥也是精明一世啊,沒想到最後栽在這麼個小事上麵。”童耀光一臉戚戚然,扶著床頭慢慢坐下來,“我這輩子,前半生隻聽大哥的,後半生沒有人可以依靠了。心晚,我跟你說句心裏話。我為什麼沒有孩子,是因為我不能生。我不怕你笑,我們童家到你這裏,算是……”
他眼眶紅了,抬手抹眼睛,哽咽道:“大哥生前最疼你了,根本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委屈。心晚,你嫁給莫越琛真是受委屈,你知不知道?你這事,操之過急了。越得不到,男人才會越珍惜。”
“他愛我,我愛他,沒有錯。你年紀大了,我會照顧你,我們是一家人。但你別再說莫越琛的壞話了,我和他已經是夫妻,不可能改變了。這輩子我就愛他,你也別給我添亂。叔叔,我現在不是和你說莫越琛,是在說爸爸的事。爸爸給我發了一封定時郵件,我想把這件事弄明白。我不能讓爸爸媽媽不明不白受罪。”
童心晚拿到枕邊的手機,打開郵件給童耀光看。
童耀光一臉疑惑地接過手機,看了幾段之後,猛地站了起來,在房間裏大步走動。
“還有這樣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看吧,童心晚就猜到了,爸爸沒把這事告訴童耀光。但現在她需要童耀光回去,找到那個霸占了趙安琪房子的討厭鬼,弄清楚爸爸是不是真的拜托過他這件事。
等莫越琛回來再說?
天啦,童心晚這樣的急性子,怎麼可能等到一個星期之後?若他一個星期沒回來呢?再說了,莫越琛讓回讓她退掉九千萬的時候,態度很明確,不願意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