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弄垮你們這個破廠!”他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電視新聞是莫氏集團新收購了兩家電子企業,開啟了鄴城獨霸的模式。莫遠煒在和有關方麵的負責人握手,紅光滿麵,意氣風發。
莫謙淩看了會兒,抓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開口就問:“媽,你真不知道為什麼童老頭要給小叔腦袋上潑髒水?”
“我怎麼知道?那天就他們兩個人在,我能問你小叔?”
莫謙淩想了會兒,把手機丟開了,換了個頻道,繼續舒舒服服地躺著。
——
童心晚從樓道裏走出來,看著電梯緩緩下去的數字,咬緊了唇。她剛剛一直貼著門偷聽呢,多虧了林文佩抑揚頓挫、能去演話劇的大嗓門,讓她全聽明白了。
莫家人把莫越琛高高捧著,原來是因為他手握莫家所有人的命脈。
爸爸給莫越琛頭上倒了一瓢髒水,莫越琛恨爸爸,所以爸爸向莫家求援的時候,他也沒理爸爸,童家企業這麼在莫家人的漠視裏倒下了。
話說回來,這循環也怨不了別人,若誰給她頭上來這麼一瓢水,她也饒不了那個人。
雖然童心晚努力想得很寬心,但是,她心裏還是忍不住地失望。原來公司出事之前,爸爸就已經在想辦法了,他還找過莫家人。若莫家當時肯幫忙,是不是現在爸爸還活著,她的家也在……
童心晚心裏也很清楚,如果莫越琛不說,沒人知道當時出了什麼事,她若問急了,反而讓莫越琛離她更遠了。
北方工廠裏的人際關係錯綜複雜,不僅是兩大企業的,還有和當地的關係。當時招商的政策好,所以兩家一拍即合,把新能源總廠建在那裏,兩大家族各自征服當地的市場。一南一北,遙相呼應,在行業裏頭站得穩穩的。
但是這幾年北方工廠總出狀況,四年前北方工廠鬧過一次火災,聽說還死了幾個工人。那次爸爸一去就是二十多天,回來後瘦了一大圈。後來事是處理妥當了,但爸爸去那邊的次數就更少了,也漸漸把生意撤出來,專注做化工生意。
童心晚現在才知道裏麵的套路,那個時候北方工廠就已經不在爸爸的控製之下了。權利爭鬥,童心晚是一點都不懂,公司的規劃策謀,她也從未參與。現在就算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也無從下手。
她選擇了坐公交車去愛悅公司,倒兩趟,可以從黑岩醫院前麵經過。坐在車窗邊,她看著那塊巨大的牌子,心情複雜。她其實挺害怕的,害怕林文佩說的是真的,那她真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她又勸自己,這不是真的。不然莫越琛不是早就撕碎了她的衣服嗎?
車在醫院門口的公交車站停下,上來了一群人,其中有兩個老人家。童心晚趕緊起身讓座,抓著鐵環站好。老人家是夫妻,老太太挺瘦,兩個人擠在一個椅子上坐著。車開動後,老太太還給老伴嘴裏塞了個顆糖。
童心晚被這一幕給暖化了,若得一心人,攜手共白頭,原來就是這樣的啊!
莫越琛的車從醫院出來了,因為天氣好,車窗是半敞著的。童心晚看到副駕座上坐的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正轉過頭和莫越琛說什麼,莫越琛的臉上居然也掛著難得的笑容。
莫越琛笑起來的時候,童心晚總覺得是種顛倒眾生的感覺,哪怕最終被迷倒的隻有她。
當一個人被另一個人吸住住的時候,那個人打個屁,在她看來那氣體都能在他屁股後麵掛成一道七色彩虹,更別提是這麼一笑了。
她還想多看一眼,但人群開始往後擠了,把她徹底擠到門上,都快擠扁了。
上不得,下不得,大城市的公交車真的會讓人擠懷孕!
突然,有隻手在童心晚的屁股上狠抓了一把,緊接著往她衣服裏麵伸去……
童心晚嚇死了,反肘往後一擊,扭頭瞪向身後的猥瑣男人。他也在瞪童心晚,一臉大義凜然。
“流氓,滾開。”童心晚又往後擠了兩下,把男人推開。
“怎麼著?”男人揮揮拳頭,威脅她。
“你敢!”童心晚舉起包,和他對峙。
“揍死你。”男人罵罵咧咧地說道。
男人還沒說完,五根幹淨修長的手指從他腦後伸過來,推著他的頭往車門上砰地撞向車門直顫。
童心晚回過神,轉頭看向手伸來的地方。
是舒琰。他的手一直伸著,兩邊的人努力讓開位置,讓他過來。
“站我身後。”舒琰朝童心晚笑了笑。
“謝謝。”童心晚舒了口氣,趕緊往他身邊擠了擠。
那個男人的腦袋一直被摁在車門上,動一下,舒琰就撞他一下,十幾下之後,估計他也撞暈了,再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