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楓把上官燕輕輕地從背上放了下來,讓她靠著一顆樹做了下來,雖然地上是泥濘的水窪,但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上官燕就是被這輕微的顛簸給驚醒了。
她睜開眼睛,但顯然臉上的神情分明是向唐楓傳遞一個信息:難道你也死了嗎?唐楓望著這個虛弱的女人,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憐憫之情。隨即在心中另一個更為理智的念頭站了上風:你傻呀,她是一個殺手啊,不折不扣的冷血的殺手,你憐憫她就是葬送你自己。另一個念頭馬上反駁:可她畢竟是一個女人,我不能丟下她。這時一個更為理智的念頭跑出來圓場了:再說了,沒有她我也不能活著走出這裏呀。
半晌,上官燕終於理清了頭緒,雨還是淅瀝瀝的雨,樹木還是那些樹木,眼前站著的還是那個笨蛋,原來她沒有死,當然身體告訴她自己也並沒有受傷,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無盡的虛弱。她摸了摸腰間,就知道現在的控製權已經轉移到唐楓的手上。她望著唐楓,眼神中流露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情感:憤怒是有的,作為一個殺手,她最不需要的是別人的同情和幫助,這仿佛就是對她的否定和羞辱;感動,當然有,作為一個女人,在他強大冷漠的外殼下必有一顆尚未冷漠的心,雖然是殺手,但她首先是一個女人。最後還是她作為女人的一麵占了上風,她內心說服了自己,做了這麼長時間的殺手,在她生命的最後做一回女人又何妨?
“我平時那麼對你,你知道在很多時候我是真的動了要殺你的念頭,你又何必為了我放棄生存的機會呢?其實你隻要按我說的,在雨停之前走出這片森林,你就有活下去的機會,在雨停之後便會有一場黑霧籠罩這片森林三個多月,到時候這裏便會變成地獄,林子像迷宮一樣,根本無法辨別方向,最要命的是,所有的生物都會莫名其妙的死去,難道你沒有發現隨著這場雨即將接近尾聲,我們所碰到的生物越來越少了嗎?”
唐楓望著上官燕,一言不發,腦海中盤旋著一個疑問:我要放棄這個女人嗎?不,決不能,因為她是上官燕,我們曾經一起生活過,她照顧過我。不過這個理由是不可以說出口的。上官燕的身體因為雨水的淋和極度的虛弱而發抖。唐楓把她摟在懷裏希望給她些許溫暖,這種曖昧的舉動沒有持續兩分鍾就被上官燕拒絕了,或許是因為她太不習慣,也許她好久沒有被同類擁抱了,更不用說是一個異性。一個人冷漠久了心上就像裹上了一層冰,這還不算,當有一天你習慣了它的時候你甚至對它產生依賴,這個時候你就會拒絕一切的曖昧和溫暖,生怕把自己的心融化掉。
“還能走嗎?”唐楓問上官燕。
上官燕猶豫著點了點頭,試著站起身。
“這雨快要停了。”上官燕抬頭看了看天說。
又過了一夜,雨幾乎停了,隻是天還陰沉著。到第二天的時候太陽出來了,雲快要散盡,這一天就天色而論是不錯的一天。上官燕的身體開始有了好轉。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好的兆頭。
唐楓看著這樣難得明媚的的天空,他不敢相信這背後會隱藏著什麼殺機,難道他們在這片林子裏沒日沒夜的在雨中狂奔一個禮拜就是為了躲避雨後如此明媚的天嗎?這天他們又意外的捕獲了一隻兔子,毛色很光亮全身乳白沒一根雜毛。這又是一個好兆頭。也許這林子並沒有上官燕所說的的那麼恐怖。唐楓心中升起一股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