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冬對你還不夠好嗎?”笛雅凝神靜聽。
“好,當然好啦,”羅米粒趕緊維護韓冬,“隻是他太忙了,我跟他又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能象現在這樣,已經很好,我該心滿意足啦。”對比起笛雅的身在福中不知福,羅米粒好想找個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場。我是怎麼了?羅米粒對自己莫名的傷感感到奇怪。
“他為什麼一直那麼忙啊?”笛雅茫然不解,“小宇已經夠忙的了,他好象百倍於小宇。”
“他的生意規模越來越大,他又喜歡事事親力親為,就搞成這樣子了。原來世間真的有工作狂存在的。哪象我,”羅米粒自嘲,“見好就收,為公司找個有能力的人幫忙看著,到收獲的時候,隻管埋頭數錢,不懂多自在。”忽然間想到三十歲退休的話題,羅米粒一時間有點兒發傻,該不是……
車子開到幸福園小區,羅米粒正想幫著笛雅把行李拿上去,誰知笛雅已經下逐客令,“謝謝你送我回來,今天我很累,先上去休息了,有空再聯絡,拜拜嘍。”末了,還知道不好意思地一笑,“不要怪我無禮啊。”
羅米粒也不好多留,隻得囑咐她幾句以後就準備離開,臨別前,羅米粒抬頭看了看笛雅他們的愛巢,裏麵似乎已經有人在走動,是小宇吧?天知道他們為什麼搞得這麼神秘,難道又有記者在跟蹤麼?前後左右看看又不太象,就算有,那也沒有理由連行李也不要我幫著拎上去吧?奇怪。
反正也沒啥正經事好做,順便去看看韓冬吧,哎,先得問問他有沒有空,可不能再象以前一樣說去就去了。羅米粒撥韓冬的手機,竟然不通,什麼嘛,今天怎麼回事。我好象成了一個多餘的人了。
驀地記起近來一直想找個機會去股市逛逛,那就趁今天吧。一念至此,羅米粒頓時覺得生活重新有了目標,調轉車頭馬上向證交所出發。
也許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證交所裏的人並不到人聲鼎沸的程度,但是比起外麵來,人還是很多。羅米粒隨著人流仔細地觀察著,打算搞明白之後就采取行動。
羅米粒的出現引起了張帆的注意,他悄悄地研究著羅米粒的一舉一動,大致明白了羅米粒此行的目的後,頗有風度地走到羅米粒身邊,伸出手來自我介紹道,“嗨,米小姐,我是張帆,這裏的常客,請問有什麼地方可以為米小姐效勞的?”
“張帆?”羅米粒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哦,我是專職炒股票的,人稱……”
“股海小龍王?!”羅米粒又驚又喜,今天雖然事事不盡如意,不過能夠結識傳說中的股市英俊少年,還是很值得開心的噢。
羅米粒竟然知道自己的綽號,讓張帆有點飄飄然,“我在這裏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米小姐,今天是哪陣風把你給吹過來啦?”
“其實我一直想來看看,也有一點點動心想參與其間,隻是從來都是沒決心也沒行動。今天剛好什麼事也沒有,就過來看看嘍,”羅米粒笑容可掬。
股市奇才張帆在大學時代就開始勇闖股市,短短幾年間就利用他的超凡天賦,為自己累積了過億的財富,跟一般的投資者不同,他從來不做實體企業,以防不測。對他來說,這詭疑莫測的股海才是他夢寐以求的戰場。除去緊張的工作時間外,張帆興趣很廣,幾乎每個領域都有涉獵,他對羅米粒的認識並不是因為那部偶像劇,而是她和小宇在報刊上的那則緋聞。老實說,張帆是個忠實棋迷,對於棋壇動態還是整得挺明白的,一見標題他就樂了,這次跟小宇傳緋聞的又是誰啊,看到羅米粒天真無邪的燦爛笑容,他被深深地誘惑了。這年頭,竟然還有人笑得如此燦爛,太難得了,我一定要找機會認識她。
老天也太幫忙了,我才發誓沒幾天,就把她送到我身旁,張帆甚至覺得自己的運氣未免好得有點過分,那就該好好的利用這次寶貴的機會吧。
近來韓冬真是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這不,前幾天剛剛送走高明智,今天就接到了小宇的邀約,他們兩個還真挺有默契,好象約好了似的,不會也是在給我出難題吧?好在韓冬同小宇還算是好朋友,應該不會象上次那樣有一點尷尬。
在約定的時間見到小宇,韓冬還是很高興,“怎麼,今天是哪陣風把你吹得想起我來了?”
“嗯,”一向自詡瀟灑大方的小宇今天一反常態,忸忸捏捏地哼哼道,“我有一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哦,”韓冬不由地提高警惕,最近怎麼了?我這兒快變成了谘詢中心。“什麼事啊?是不是想投資?”那倒是絕對可以幫忙的。
但是小宇醉翁之意並不在此,“不是,”小宇終於鼓起所有的勇氣,一口氣說道,“韓冬,依你看,如果從現在起,我開始追求羅米粒,有沒有成功的可能?”頓了一頓,他繼續著自己的話題,有點旁若無人的味道,“最近我想了很多,發現其實羅米粒才是最適合我的終身伴侶。她一心一意地紮根在這裏,從來不去想出國之類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她壓根就不羨慕,甚至連想都不會去想這些讓其他人奮鬥不已的事情,她又足夠獨立,一點也不粘人,跟我這種到處奔波而基地在此的人很配合。你說,她對我是不是還有那麼一點好感?這麼久了都沒有看到她交男朋友,會不會她還在等我啊?”小宇索性厚著臉皮將謊言進行到底,也不管韓冬是不是受得了。
“這個,”韓冬有點措手不及,隻好大打太極,“可是,我聽羅米粒說過,笛雅好象是很快就會回來了,難道你們……”
“這次我飛去美國,已經同笛雅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她還是向往那邊的生活方式,認為在那裏才會有足夠的物質條件發揮出她的才華,做她要做的事,不象在這裏,動不動就被騷擾一下,心情很難平靜下來。”
“那你以為羅米粒就會習慣你那種時不時就會有人騷擾的生活嗎?”
“我想是。”對於羅米粒的這項優點,小宇頗有信心。“自從羅米粒成名以後,我研究過羅米粒的表現,她隻專注於自己目標的實現與否,周圍的一切好象對她並不會產生太大影響,有時候,她還會用它來作為生活的調劑,自我調侃一番。”。
“那倒也是,”韓冬也挺讚成,“隻不過有時候,有些人或者事你不小心錯過了,就很可能再也回不了頭。”韓冬意有所指。“而且,依你和羅米粒的交情,你可以直接跟她講啊,為什麼反而跟我提呢?”韓冬不無疑惑。
“還不是被笛雅逼的,”小宇心道。然表麵上還得作出一副為難狀,“你知道的,我一直把羅米粒當作是紅顏知己,一旦我提出要求說想發展進一步的關係,如果羅米粒並沒有這個意思,我跟她很有可能連朋友都沒有得做,那我豈不是損失慘重?為了把損失降低到最少,當然是找一個大家都熟悉的人去探聽一下,了解一下她的打算,假使她沒這份心思,也可以就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我依然可以有一個傾聽心事的紅顏知己。而我和羅米粒的共同的好朋友就隻有你了,所以我一定要先聽聽你的意見。”
“……”韓冬有種被人突然襲擊的感覺,“你跟她聊天時,曾經暗示過她嗎?”
“當然沒有,我哪敢?”小宇怪不好意思,“你也是知道的,從我和笛雅交往開始,直到訂婚,結婚,羅米粒可以說是半個參與者,而且她對笛雅印象奇好。我和笛雅又是一直以非常恩愛的姿態出現在你們麵前,現在,我突然向她提起這種事,她不把我罵個狗血淋頭才怪。也許你可以跟她不時提一下,慢慢地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韓冬心想,“你都沒有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但是他在沉思了幾分鍾後,下定決心似地對小宇說,“好吧,今天我就去找她,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羅米粒本來還挺悶的,一向親如姐妹的****回來後隻顧著跟未來的嫂嫂培養感情,難得來找她,逗逗整天有人奉陪當然也就想不起她來,這也就算了,就連剛從美國回來的笛雅也忙得不見人影,更不用提有空叫上她一起聊聊了,而那幾間美容護理中心既然有正宗老板娘在,也就用不著她整天去,以免引起現任經理們的不便吧。幸好我吉人自有天相,無意中認識了股市奇才張帆,這幾天跟他在一起,日子過得真是十分刺激,羅米粒隻好作如是想。
首先,在張帆的幫助下羅米粒已經勇敢地開戶了,而且也混了個大戶室在裏麵坐著,聽從張帆的建議她提心吊膽地買了幾百手據張帆的分析近來就會上升的一支股票,且上升幅度應該相當不錯。當然張帆的專業服務是有條件的,喏,別想歪了,條件隻是不可以透露給任何人他特意為羅米粒精挑細選了某一支股票而已。其實本來他還準備建議讓羅米粒多買幾支,以分散風險,然羅米粒似乎並不想承擔任何風險,為了能夠天天見到羅米粒,張帆隻有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做足功課,誓要把羅米粒留在股市。
張帆不愧是名副其實的股海小龍王,他為羅米粒精挑細選的股票在沉澱了幾天以後,就開始向上攀升,讓本已不耐煩的羅米粒精神為之一振。是不是到了該收獲的時候了?她問張帆。張帆大笑,還早呢,至少它會升值到原價的三倍。當然,在兩倍的時候就可以慢慢向外吐了,事情萬萬不可以做得太滿,會遭天譴的,小米。張帆語重心長地教導著米羅米粒。跟一般人不同,他不喜歡叫她羅米粒,而稱其為小米。
小米無所謂,反正名字不過是個稱呼而已,知道叫的是她就對了。正當她埋頭苦學時,韓冬來電問她什麼時候有空。按照慣例,小米現在就有空啊,但是轉念一想,不會吧,這樣我也太沒行情了,再想想,那就今天晚上吧,你訂位,我請客。打發掉韓冬,小米竟然還可以專心致誌地研究股海動態。
韓冬雖然覺得羅米粒有點怪怪的,但也沒多想,趕緊找了個羅米粒最愛的餐廳,先訂好位子再說。
韓冬剛剛在餐廳落座,羅米粒也趕到了。也許就是這份經商所養成的好習慣,讓許多男人已經忘了她其實也是一個需要照顧,嗬護的女孩吧。
韓冬一如既往的體貼入微,細心地幫她搬椅子,放餐具,等羅米粒舒舒服服地坐下後,才開始商量要吃些什麼。
羅米粒素來不去煩這些事情,“隨便啦,你作主好了,反正對於我來說,你點什麼我都會吃得很開心的。”
那倒也是,韓冬一直很羨慕羅米粒的胃口,怎麼可以一直那麼好,象個孩子似的吃什麼都是津津有味。韓冬也就不再客氣,按照自己對羅米粒的了解點了一些她愛吃的也就行了。
有一個溫馨感人的愛情故事,羅米粒一直牢記在心。故事是說有一對傾心相愛的人終於幸福地結婚了。婚後,愛吃魚頭的老婆總是深情地把魚頭留給老公,卻不知道這是老公最不喜歡的部分;而愛吃魚尾的老公則是情深意長地把魚尾悉數留給老婆,也不知道魚尾其實正是老婆最不喜歡的。直到幾十年後,某一天,老婆實在太想吃魚頭了,要求老公讓一讓她,這才發現原來他們都錯了:自己的最愛其實並不一定是愛人的最愛,甚至可能是最恨,然而已經錯過那麼多年了。也許他們因為沉浸在甜美的愛情當中,從而忍受,習慣了自己所不喜歡的一切。然羅米粒卻不這樣想,她一直奇怪,這麼相愛的一雙人兒,為什麼竟然會不知道對方的愛憎呢?因此隻要有機會,她一定要把自己的愛好讓其他人都弄清楚;如果有人膽敢在她麵前裝模作樣,那麼,活該他倒黴,以後一輩子去啃他最恨的魚頭去吧。
這是一家極為高雅的餐廳,位於城市最高建築的頂層,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每個餐位都是臨窗而設,用餐者可以由窗口俯視整個城市的夜景。餐廳的服務員素質都很高,靜靜地穿行其中卻讓你意識不到他們的存在,除非在你需要他們時。在這裏用餐的人們也很優雅,沒有普通飯店的那種喧嘩嘈雜聲,大家都是安靜地用餐,輕聲地交談,盡量不打攪其他在此用餐的人。
韓冬端坐一旁,欣賞著羅米粒快速而不乏優雅的饞貓模樣,欣慰地笑笑,等到羅米粒吃得差不多,動作開始放慢,狐疑地打量著他時,這才慢條斯文理地吃起來。
羅米粒輕聲細語:“嗨,看你吃飯的樣子,不知底細的人還以為你在吃什麼難吃的食物呢。很沒有胃口耶。哎。你到底愛不愛吃這些嘛?”
“愛。”韓冬趕緊點頭,“我知道你的魚頭魚尾理論,放心吧,我不會委曲自己的,好了吧?”一邊迅速地往嘴巴裏運送食品。
羅米粒快樂地一笑,繼續同美味食品作戰起來。
終於到了比較悠閑的咖啡時間,注視著對麵凝神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的羅米粒,韓冬準備著這將要開始的一番長談。
“出去走走,還是在這裏隨便聊聊?”韓冬征求羅米粒意見。
“出去走走吧,免得我們吵起架來影響這兒的氣氛。”羅米粒調皮地做個鬼臉,韓冬隻能苦笑著搖搖頭。
夜風迎麵吹來,讓人不由地為之一振。沿著寬敞的馬路他們漫無目的地散著步,一邊天南地北地講些閑話。有多久了,他們不曾在夜色下如此靠近。
“羅米粒,”韓冬終於覺得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終究我還是要向那兩位有所交代的啊,他給自己找理由。迎向羅米粒清澈而好奇的眼神,韓冬小心地選擇著用詞,“你在這座城市已經有好幾年了吧?”
“是啊,”羅米粒不解地看住韓冬,他怎麼了?難道忘了我一畢業就過來了嗎?
“嗯,這麼說,年紀應該也不小了吧?”韓冬把視線從羅米粒身上移開,低著頭看著腳下偶爾飛舞的落葉。
“是啊,”羅米粒好奇地盯住韓冬越來越僵的臉龐,覺得很是有趣。
“那麼,在周圍認識的人當中,有沒有讓你心儀的人啊?”韓冬隻好擺出一副老大哥的嘴臉,貌似關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