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三算是雲岩城的一個“本地人”,在雲岩城還不是城池的時候他就在這裏生活了。因此雖然他不能修煉,家族裏也沒有出息的後代,但是依靠在雲岩城中的產業,他的日子過的也還算不錯。
每天推著一個單輪小木車到雲岩城人流量最多的地方賣蔬菜糧食,一天下來,也能收獲到一份不低的錢財。
他年少的時候有些輕狂,依托家裏有一些地產,沒少幹對不起父母的事情。到他的父母去世,他這個家裏的唯一的男丁也沒讓他的父母如願,成家立業。
甚至直到現在,他都還是一個人。
他的心裏卻沒覺得多對不起父母,要不是錢財被他揮霍光了,他估計會一直在青樓,賭坊之間徘徊,根本不會推起小車去賣東西。
即使如此,在他有了閑錢之後,依舊會往青樓裏跑。
賭坊卻是不去了,自從欠錢被賭坊的人斬了兩根手指之後,張老三就再也沒有走過賭坊的那條街。
寧願繞一些遠路,從路過蕭府的那條街上過,也不再經過賭坊。
作為一個老頭,他沒有一個老人該有的威嚴和穩重,遇到誰家剛娶過來的小媳婦,他甚至會比小夥子都沒個正形,去調戲人家小姑娘。
在別人看來,張老三就是個為老不尊的典範,一個老人不該有的東西他都有,該有的他卻一樣也沒有。
最近幾天,既沒有錢逛青樓,也沒有誰家的娶親,張老三的樂趣便成了逗弄每日遇到的,蕭府的那個小家夥。
自從有一天前去買菜的衛孤遇到他後,輕輕鞠躬對他行了一禮,他便每天都刻意的“遇到”衛孤。
他雖然也聽過了蕭遊和人決鬥的事情,可是卻一點也沒有將蕭遊的這次決鬥放在心上,該逗弄的逗弄,甚至還把這件事當成了與人吹噓的本錢。
衛孤也試過早些出去買菜和張老三避開。可是這樣的舉動就成功了一次,以後不管衛孤多早離開蕭府,都會在路上遇到張老三。
張老三作為雲岩城最不被人看的起的人,在衛孤這裏,似乎可以找到一些虛假的自尊,當然會讓他為之沉迷。
這樣的事情委實要怪馮二,是他的奴性教育讓衛孤他們像雲岩城一些家族裏的下人一般沒有任何尊嚴。
即使是最沒有尊嚴的張老三,也在他們這些人之上。
張老三不是個沒有眼力的家夥,實際上他見風使舵的本事在整個雲岩城屈指可數。
他也是個專找軟柿子捏的主,而衛孤就是那個軟柿子。
今天他像往常一樣早早的到了蕭府的門前,等著自己的那個軟柿子出門。
自從發生了這件事之後,沒有衛孤的行禮,張老三一整天都會很難受,或許正是這種被人敬畏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所以才會如此的上癮。
今日衛孤出來的有些晚,張老三等了一大會兒也不見衛孤的身影,就在他暗暗決定這次要讓衛孤多行一下禮的時候,蕭府的大門卻是慢慢的打開了。
見到衛孤從蕭府出來,然後回身將蕭府的大門重又關上,張老三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昂首挺胸的看著衛孤。
如同一個大家族的老爺一般。
隻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衛孤僅僅撇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之後竟直接忽視了他。
本就等了很長的時間的張老三,衛孤的這種行為讓他更加生氣,於是他衝衛孤喊道:“站住。那小子,你幹什麼去?”
衛孤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買菜。”說完便不再理會他,徑直離開。
張老三推著木輪小車一路小跑的追上衛孤,將小車擋在他的麵前說道:“之前我是怎麼說的,見到我就行一次禮,你是白癡嗎?這都記不住?”
衛孤皺眉看著張老三,忽然一腳踢翻了他的小車,小車上的糧食頓時灑了一地。
張老三氣急,伸手就要去打衛孤,可是衛孤卻冷冷的看著他說道:“出手,打了我就不是踢翻你小車這麼簡單了。”
張老三不知道衛孤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強勢,當下語氣便弱了下來:“你這是幹什麼,和你開個玩笑而已嘛。”
衛孤說道:“張老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別人議論什麼,我現在告訴你答案,我家少爺沒事,昨天便醒了過來。少爺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教會了我們一個道理,那便是作為蕭家的人,別人打我一拳,我還他十拳。以後嘴裏有個把門的,不要什麼話就往外說,這次我憐你年高,不與你一般計較,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辱罵我的話,就不是今天這麼簡單了。”
張老三急忙低頭說是,一直到衛孤離開,他再也沒有抬起過頭,最後收拾灑落地上的米糧的時候不由的啐了一口唾沫說道:“真他娘的口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