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看著在一旁忙來忙去的顧長風,我心中忽然就有些悵然,雖然回到魔君宮之後,我們不用再為活命擔憂,但是,我和顧長風的心,卻再也無法像是在空境中貼的那般近了。在空境中的時候,或許下一秒就會死去,所以我沒有必要去想上官寶兒還有她腹中的孩子,可是在魔君宮中不一樣,上官寶兒幾乎是無處不在,這不,我和顧長風剛剛回來,顧長風就已經急匆匆地趕到了魔君的寢宮。
“風,你終於回來了,你知不知道,聽說你去空境,我有多擔心!對了,風,父君現在怎麼樣了?”上官寶兒現在已經不再稱呼魔君為魔君大人,而是直接稱之為父君了,這樣看來,他們才是一家人。
“小姐,你跑那麼快做什麼,你現在還懷有身孕呢!”上官寶兒的奶媽是隨後趕進來的,她上氣不接下氣地看著上官寶兒說道,“都已經是快要做母親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奶媽,你放心便是,我有分寸。”上官寶兒見顧長風隻是在專注地煉化著明月璫,她蓮步輕移,走到顧長風身側,輕柔地為顧長風拭去額上滲出的細密的汗珠,“風,你回來了,真好。”
說罷,她將小腦袋輕倚在顧長風的背上,這副畫麵,竟是看上去說不出的溫馨和諧,讓我心死成灰。
我別過臉,不想看上官寶兒和顧長風在我麵前秀恩愛,這種到處都不忘秀恩愛的人,最討厭了,肯定不會恩愛長久的!
“閃開!”顧長風已經將明月璫煉化,他轉過臉,冷冷地對著正緊緊地貼在他背上的上官寶兒道。我原本以為,顧長風這麼說上官寶兒,上官寶兒會像是往常一樣,嬌滴滴可憐巴巴地說句什麼,“風,你怎麼能這麼說人家!”雲雲,誰知,上官寶兒卻是什麼都沒有說,而是無比乖巧地站在了一邊。她轉過臉,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覺得甚是無辜,明明是顧長風對她凶,她對我瞪眼做什麼啊,有種去瞪顧長風啊!
“少君,我來幫你。”顧長風想要將已經煉化成一顆純白色的明珠的明月璫給魔君服下,但是這動作著實有些笨拙,站在一旁的尹叔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對著顧長風說道。
此時的魔君已經昏迷不醒,他靜靜地躺在床上,俊美無儔的臉上,沒有平日裏的冷酷與滄桑,舒展的眉頭,是恬淡的了然,或許對於魔君來說,死亡,是最大的解脫吧。
但是,我還是自私地不想魔君解脫,因為若是他解脫了,顧長風這輩子都會被冠上弑父的罪名,雖然魔界的人,也不敢拿顧長風怎麼樣。
顧長風沒有推脫,他將手中純白色的明珠放入尹叔手中,尹叔取過之後,便將純白色的明珠放在了魔君唇上,純白色的明珠,發出純淨到極致的白色光芒,那光芒越來越強烈,最終將魔君的整個身體籠罩,在這層白光的籠罩之下,他的整個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就連他的一身黑衣,也變成了如同冰雪一般的清透。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守在一旁的魔醫們竊竊私語,“魔君的身體怎麼會變成這樣?”
顧長風看著魔君變得越來越透明的身體,眉頭也擰地越來越緊,上官寶兒上前,她的小手,緊緊地覆在顧長風的手上,“長風,不要擔憂,父君他,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一次,顧長風沒有放開上官寶兒的手。
白色的純淨到了極致光芒打在上官寶兒的手背上,將她的小手襯得更是如同珍珠一般美好,這種溫潤的和諧,似乎是在叫囂著要天長地久。雖然我很想呆在這裏看著魔君醒來,但是我實在是被這對秀恩愛的刺激得渾身不舒坦,所以,我還是決定離開這裏。
“魔君大人怎麼會不見了呢?!怎麼回事!”
我剛想要離開,就聽到有人吃驚地大喊出聲,急忙轉身,卻見原本應當安靜地躺在床上的魔君早就已經不見了蹤跡。床單上麵,微微有些褶皺,彰顯著方才確實有人曾經在上麵躺過。
不是說明月璫能夠解除魔君身上的奪魄麼?為何魔君還是會這樣憑空消失?和上官爵一樣憑空消失了?!
看著空蕩蕩的大床,顧長風眸中盡是凝重,他緊緊地攥住手,手上青筋暴起,上官寶兒輕輕晃動著顧長風的胳膊,溫言軟語,“風,你不要這樣,父君他,父君他吉人天相,他一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