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血蝠來不及躲避,瓶子內噴出的黃泉水盡數灑在它的身上。
這隻血蝠周身陽氣濃鬱,本是火屬之體,而黃泉水乃是九幽之下至陰至極的死水,這等死水剛剛沾染到血蝠的身上,那隻血蝠忽然大聲尖叫一聲,就如同一個人被火燒到一樣,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
它的身上瞬間結出一層薄冰,血蝠的肉翼表麵沒有毛發,隻有一層薄薄的皮囊,這類生物最是怕冷,如今被這等陰寒的黃泉水沾身之後,掙紮了幾下,身子忽然一僵,直挺挺的墜到了地上,使勁翻滾著,大聲嘶鳴。
緊跟著,血蝠的主人忽然一聲慘呼,口中噴出一口老血,捧著胸口,麵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看這樣子,這隻血蝠似乎是他血煉之物,如今血蝠受到傷害,他身為宿主,自然也跟著受到了波及。
血蝠剛剛墜落,危險遠遠沒有解除,後邊那人的剔骨刀已經到了我的麵前。
剔骨刀殺氣騰騰,周身黑氣翻滾,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條人命,其內冤魂繚繞,絲絲悲鳴。
我深深呼吸,腳步微錯,反手從腰間撤出打鬼鞭,冷笑著,一鞭子抽在了剔骨刀上,那人手腕輕輕一抖,剔骨刀偏了數寸,擦著我的胸口落空。
那人去勢太猛,收勢不及,一刀刺空之後,身子仍舊向前衝去,將後背露了出來。
我轉身,深深呼吸,身子騰空,一個淩空飛踢踹在他的後心窩處。
這一腳,我是用盡全力踢出的,就算是一堵牆壁,我也能一腳踹倒,更別說是後心窩了,人的後心窩脆弱無比,乃是人身死穴,一旦受損,不死即傷。
那人後心窩吃了我這致命一擊,身子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大口的噴著熱血,慘嚎著向前飛去,直接撞在了一棵老數之上,身子軟綿綿的滑了下來,躺在地上有氣無力,死狗一樣的掙紮著。
他們四人這聯手必殺一擊,用筆墨描述之下看似繁雜,其實隻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隻是眨眼之間,我就和他們四人分別過了一招。
一招之下,他們四人各有損傷,不單血煉之物半死不活,連帶著手拿剔骨刀的那個黑衣人也被我一腳之下踹的半死不活,即便不死,此人也是廢了,日後再也無法出來作惡。
我手拿打鬼鞭,腳下不丁不八的站著,淡淡的看著對麵還能站著的三個黑衣人,冷笑著說道:“剛才聽你們口氣倒是挺大的,我還以為有多大本事,今日一看,也不過如此嘛!”
背著包的那個黑衣人看樣子是他們的大哥,他的雙眼血紅,拳頭握的咯吱作響,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也不要得意太早,剛才是你命大,我兄弟四人沒有使出真本事,便宜了你,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別怪我兄弟心狠手辣了,哥幾個,護法。”
說完,他忽然盤腿坐了下來,閉上雙眼,雙手掐成一字指決,口唇蠕動,念起了聽不懂的詭異咒語。
他身後還能站著的兩個黑衣人,此時一臉的肅穆,分站這人的左右兩邊,手中拿著兵器,虎視眈眈的盯著我。
我的雙眼微眯,這些人,在搞什麼鬼?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在念咒作法,可是,作法之時,掐成一字指決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是哪門子法術?
就在我大惑不解之時,忽然,一股子淡淡的腥氣從遠處傳來,隨著腥氣的越來越濃,遠處的天空之中,一線紅雲朝著這邊快速飄來。
我的臉色瞬間變了,到了此時,我總算知道了這些人是什麼來路。
這些人來自川地,他們是豐都鬼城的人!
先前我一直困惑這些人哪裏來的那麼多的黃泉水,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之後,我恍然大悟。
傳聞,豐都鬼城地下深處有一處泉水,連接著九幽冥河,那裏的泉水來自陰間,正是這至陰至極的黃泉水。
這些人既然來自豐都鬼城,能夠搞到那麼多的黃泉水也就不足為奇了。
他們此時念的咒語很是晦澀,繁奧無比,我也聽不懂其中的玄機,可是當我看到天上那線越來越近的紅雲之後,我瞬間明白了這些人要做什麼了。
天上那線紅雲,並非雲彩,而是一大片的血蝠,從遠處看不清楚,一眼望去,很像是紅雲,其實不然,那些醜陋的血蝠密密麻麻,怕不下有數百隻。
等到近了之後,我背上的冷汗瞬間流下。
這些該死的玩意,從何處而來?
這裏乃是中原之地,地處華夏國的心髒位置,人口眾多,本不適合血蝠的生存,怎麼一下子出現這麼多這種鬼東西?
我的頭瞬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