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有點懵了。
他笑了笑,說道:“剛才我拉你過來,不足十裏地,打表也不過二十塊錢,你一下子給了我一百,有點多了,我雖然隻是一個跑出租的,一天也賺不幾個錢,可是咱不能丟了做人的良心,琢磨著將你丟在半路上,也太不是人幹的事了,這不,我就一直在這裏等著,等你出來接著拉你,將你送到地兒,不然你這錢,我裝在兜裏也過意不去。”
這個年輕人的話令我心中一暖,我笑了笑,沒有推辭,鑽進了車內:“那可真是太謝謝你了。”
他咧嘴笑笑,一口白牙:“不要說這話,你是消費者,消費者是上帝,哈哈。”
我笑了笑,和這個年輕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這些年我一直在外邊奔波流浪,在家鄉的時間反倒很少了,以至於家鄉發生了不少事情,我都還尚未知道。
這個健談的年輕人一路和我聊著,通過他的話裏,我大致了解一些這幾年發生的大事,心中頗為感慨。
這兩年國家大力反腐,蒼蠅老虎一塊打,雖然我們這裏天高皇帝遠,可是多少還是有了一點成效,總算搞下來幾個蒼蠅,老百姓心中舒坦了不少。
隻是這個年輕人所說的一件事情,卻讓我感到有點不解起來。
他和我說上個月的時候,剛上台沒多久的縣委書記忽然一天夜裏發了瘋,大半夜的從樓上跳下去,下邊都是水泥地,他住在五樓,跳下去摔的血肉模糊,當場就死掉了。
然後半個月前,又從外地新調來一個縣委書記,可是上任沒幾天也出了事情。
據說是幾個官老爺在酒店喝酒的時候,本來還好好的,忽然從外邊跑進來一條野狗,直接將那個縣委書記撲倒在地,照著脖子就咬,幸好邊上那幾個官老爺的幫忙,喊人打死了那條野狗,這個新來的縣委書記才逃過一劫,幸免於難。
這個新來的縣委書記一條小命雖然保住了,由於驚嚇過度,再加上被狗撕咬的太過厲害,臉上的肉都被野狗撕扯掉一大半,到現在還躺在醫院病床上,半死不活的,昏迷不醒。
最為奇怪的是那條野狗被眾人打死的時候,有的人說看到那條野狗的嘴裏蹦出一條血紅色的小蛇,那條小蛇速度很快,他們還沒看清楚咋回事,小蛇就不見了蹤影。
一時間這件事在本地傳的沸沸揚揚的,老百姓都是拍手稱快,說是菩薩顯靈了,這些貪官造了太大的孽,這是菩薩在懲罰他們。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到了現在,天南縣的縣委書記這個位置仍是空著,沒人敢再冒這個風險。
當我聽完這件離奇的事情之後,不知道怎麼回事,眼皮子莫名其妙的跳了一下。
這兩個縣委書記接連出事,看上去並無絲毫關係,可是僅僅個把來月的時間,接連出現這種事情,而且其他人身上沒事,偏偏是誰當這個縣委書記,誰就倒黴,這事情就很蹊蹺了。
還是那句老話,事出反常必有妖,所有一切不尋常的事情,總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件事情我並未深入了解,所以一時也不敢妄下結論。
再說了,咱就一個小屁民而已,每日為了一日三餐不至於挨餓而奔波勞累,自身尚且難保,又哪有這個閑心去打聽這點爛事?
雖然對這件事情很是大惑不解,我還是沒有放在心上,眼看著將要到家,想起一家人可以好好吃個年夜飯,內心激動無比,很快便把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
到了地兒,我再次謝過這個年輕人,他對我擺擺手,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調頭走了。
看著出租車消失在街角,我頗為感慨,這個世道縱使再墮落,有良知的人還是有的。
不知道何時,天上下起了小雪,潔白無瑕的雪花像個調皮的精靈,緩緩飄落,我的心中頗為激動,走到家門口,輕輕扣了扣房門。
不大一會的功夫,門開了,是火豆豆開的門,這個小火精數日不見,吃胖了不少,胖嘟嘟的,像個小阿福,煞是可愛。
他看到是我之後,驚喜的一把抱住了我:“大哥哥,你怎麼才回來啊,我可想你了呢,伯伯伯母他們時刻都在念叨著你呢。”
我心中頗為一暖,輕輕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臉:“大哥哥也想你了呢,看你快胖成了小肥豬,再胖下去,就沒有女孩子喜歡你了,對嘞,你剛才說伯伯伯母念叨著我,我爸爸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