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人群正中間,一個衣衫破舊的老頭躺在地上,一臉的血,身子顫抖著,手裏緊緊的抓著一杆秤,他的腳邊一個菜籃子翻倒在地,裏邊幾把青菜撒的滿地都是。
而他的邊上,圍著幾個身穿製服的城管,那幾個城管一臉橫肉,膘肥體壯的,此時仍在對著那個老頭惡狠狠的怒罵踢打著。
一個白發蒼蒼的小老太太,哭著喊著跪在地上,朝著那幾個城管磕著頭,哀求他們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剛才我在車上聽到的那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就是來自於這個小老太太,她一臉的皺紋,渾濁的淚水從溝壑交錯的臉上流下,哀傷至極。
周圍圍觀的群眾麵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可是明顯很是懼怕這幾個城管,敢怒而不敢言。
當我扒開人群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的怒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沒成想,剛回到自己的家鄉,就看到這人神共憤的一幕。
我衝到那幾個城管麵前,怒吼一聲:“住手!”
也許是我的突然出現嚇住了他們,也許是我的氣勢震懾住了他們,那幾個打人的城管被我這一聲怒吼震的一個顫抖,停了下來,紛紛回頭朝我望來。
我強忍住滿腔的怒火,一把推開麵前的城管,走到小老太太麵前,將她扶起,這個年邁的老人身子輕飄飄的,似乎沒有半點的力量,渾身沒有二兩肉,我扶住她的時候,鼻子莫名的一酸,這個可憐的老人,讓我想起了已經作古的外婆,外婆生病多年,被病魔折磨的也是這般幹瘦的模樣。
小老太太止住哭泣,對我說道:“小夥子,求求你救救我家老頭子,他們快要把他給打死了。”
我輕聲說道:“老奶奶,你放心好了,有我在這裏,沒有人再敢動你們一根手指頭。”
說完,我又走到躺在血窩之中的老頭跟前,將他扶起,老者一臉的血,頭上還有一個破洞,血水不時的流下,他裂開一道道口子的手掌顫巍巍的緊緊抓著那杆秤,仿佛手中抓住的是活著的最後一絲希望。
我長歎口氣,將老者扶著靠在了路邊的一棵枯樹邊上,又從身上的法器袋子內取出雲南白藥,雲南白藥止血很快,撒在傷口上不大工夫,傷口已經不再向外流血。
我找出一塊紙巾,擦去老者臉上的血水,發現隻是一些皮外傷,並無什麼大礙,隻是他的肋骨似乎被踢斷了一根,疼的老者哼哼著,一動不動的斜靠在樹根上,渾濁的眼睛裏流出大顆大顆的淚水。
我看在眼裏,心中一痛。
我幫他擦去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老大爺,你先坐在這裏,好好看我怎麼幫你出了這口惡氣,今日他們怎麼對你的,我會當著你的麵,十倍百倍還在他們身上。”
老頭嘴巴張了張,對我搖了搖頭,虛弱的說道:“小夥子,你還是走吧,不要多管閑事,這些人是這一塊出了名的地頭蛇,平時欺壓相鄰慣了,沒人敢招惹他們,你惹上了他們,以後會很麻煩,你肯出頭,我已經感激不盡了,我不能讓你跟著遭殃,你還是走吧,反正我打也打了,休養幾天應該就會沒事了。”
我撕下一塊布條,綁住老者受傷的肋骨,輕聲說道:“老大爺,你不用擔心我,出了事情,一切有我承擔,你放心好了。”
說完,我站起身子,扭過頭,看著麵前將我團團圍起來的城管大軍,雙眼裏的怒意熊熊燃燒起來。
我凝視著麵前的五個城管,冷聲說道:“你們還有一點人性嗎?這兩位老人都這把年紀了,你們怎麼下得去手?你們是人生出來的嗎?”
也許是我的話太過狠毒,也許是我的不屑神態激怒了他們,當先那個光頭城管一臉陰狠的看著我,說道:“你他麼的是誰啊?竟然敢管大爺們的閑事,這兩個老家夥在這裏賣菜不交管理費,打他們一頓又怎麼啦?”
我雙眼微眯,冷冷的盯著他:“管理費?嗬嗬,就是以前那些道上混的所謂的保護費嗎?”
光頭城管胸口一抬,一臉不屑的說道:“不錯,就是保護費,老子他麼的就是光明正大的收保護費,你能怎麼著我!”
我手指著翻倒在地的菜籃子,還有那幾把綠油油的青菜,苦澀著聲音說道:“這兩個老人這把年紀了,為了混口飯吃,能夠生存下去,這大冷的天,眼看著明天就是大年夜了,還守在這裏,隻是想把這些青菜賣掉換點小錢過個好年,你們他麼的這些畜生還想上來敲詐勒索一筆?你們對得起你們身上這身皮嗎?你們對得起我們納稅人養著你們的血汗錢嗎?我們就是養條狗,還知道懂得報恩呢,可是我們花錢養著你們,就是為了讓你們打我們這些衣食父母的不成?還有天理嗎?還有公道嗎?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