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枯草瑟瑟發抖,天地之間一片蕭瑟。
兩座新墳,兩個少年,跪在墳前,我盤膝而坐二墳中間,閉著雙目,掐著指決,口中念著‘往生咒’,超度著白東菊和陳家福的亡魂。
不知何時,天上慢慢飄起了雨絲,淅淅瀝瀝的冬雨灑下,觸膚冰涼。
展一笑坐在地上,背靠著一棵大樹,哭的像個孩子,他一直在自責,不是為了救他,陳家福和白東菊就不會死去。
可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誰也不會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下場。
往生咒念完,我睜開眼,抬頭望天,霧氣蒙蒙的天上,雨水越下越大了,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很疼,很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一道黑影朝著這邊狂奔而來。
近了之後,我凝目望去,原來是白東菊的那頭老牛。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當初去醫院之時,白東菊擔心醫院裏拴著一頭老牛,怕惹出麻煩,就用法寶遮住了老牛的身子,後來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反倒把這頭老牛忘記了。
我隻是聽白東菊說這頭老牛貌似是他的本命靈獸,就和我的靈虎一樣,是和我血脈相連的。
這頭老牛肯定是感受到了白東菊的死亡,所以才會冒著大雨從醫院奔到這裏。
終於,那頭老牛跑到了白東菊的墳前停了下來,它的眼神裏滿是哀傷,不停的叫著,仿佛在呼喚墳墓裏邊的白東菊一樣。
它圍著白東菊的墳墓轉了三圈之後,忽然前腿彎曲,像人一樣,跪在了白東菊的墳前。
然後,我就看到,從這頭老牛的眼裏,大顆大顆的眼淚流了出來。
天上的雨水越下越大了,我們幾人就那麼站在雨水裏,看著麵前的這一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麻木中回過神來,發現那頭老牛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它一直保持著這個下跪的姿勢很久了,身子一動不動。
我走上前去,輕輕碰了碰這頭老牛。
誰曾想,它卻應聲而倒,早已死去多時……
我又動手,將這頭忠義的老牛埋在了白東菊的身邊,忙完這些,天上的雨水漸漸的停了下來。
大家的心裏都不好受,回到小院子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院子裏,聚靈陣仍在運轉著,可是小院子的主人,卻永遠不會再見了。
我站在屋外,負手而立,凝望著遠處黑壓壓的八卦山,心情壓抑到了極點。
這次前來湘西,就沒有碰到過一件順心事,厄運一件接著一件,隻要和我沾上關係的人,似乎都受到了不少的傷害。
飛機哥因為我,被朱不二指使手下色誘騙走,身上挨了一刀,現在還未痊愈。
展一笑因為我,被狼人劫持走,用來威脅我,雖然幕後指使周雲光,最終遭受了葬身地狼腹中的下場,可是展一笑也受了不輕的傷,他現在正躺在床上,一身的鞭痕,動一下都疼的直咧嘴。
陳家福因為我,被柳青玄震斷心脈而已。
白東菊因為我,被李無傷臨死前致命一擊,不幸身死。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們認識我的緣故,假如我和他們都不認識,他們現在應該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受傷的不會受傷,身死的不會身死,和普通人一樣,健健康康的活著。
“骷髏門,朱不二!”
我雙拳緊握,血債必須血償,這所有的罪惡源頭,都是朱不二,就是這個老狗在幕後坐鎮指使,我的朋友才會一次次的受到傷害……
次日天上不再落雨,灰蒙蒙的天氣罩在頭上,格外的壓抑。
我將啞兒,林夕,和展一笑叫到身邊。
我對啞兒說道:“啞兒,陳師傅已經去了,現在湘西陳家趕屍一脈,隻剩你一人了,你要好好的將陳師傅的傳承發揚光大,不要辜負了陳師傅的一番苦心。”
啞兒雙眼紅腫著,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接著看向林夕,輕聲說道:“林夕,你也不要忘了曾經答應過白先生的話,走陰一脈能否延續下去,也全靠你了!”
林夕手中緊緊的握著那本古書,明亮的眸子裏透露著堅毅:“小風哥,我一定會做到的。”
我將目光轉向展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老展,昨晚我探視了一番你的傷勢,發現你的胸前肋骨斷了兩根,不過好在沒有傷到內髒,問題不大,休養一段時日,應該就會沒事了,以後,啞兒和林夕行走江湖之時,若是碰到了麻煩事情,還勞煩你出手幫襯一二。”
展一笑臉色蒼白,點了點頭,忽然,他抬頭看我:“風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要去哪裏?”
我淡然的說道:“所有的因果,一切皆是因我而起,到了現在,也該有個了斷了,我要前往八卦山龍陽觀,親自會上一會縮頭烏龜朱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