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白東菊父母相愛之時,梅若蘭夫婦是反對的,因為走陰先生天生難以善終,他們也不希望自己的唯一愛女,年紀輕輕就守活寡,可是愛情的力量是神奇的,也是偉大的,白東菊的父母真心相愛,生了白東菊之後,梅若蘭夫婦雖然心疼自己的女兒,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也隻好作罷。
宿命這種東西,果然是天生下來就已經注定的,白東菊十歲那年,他的父親白木然,一次施法救人之時,經血逆流,英年早逝,正應驗了那句話,走陰先生,難以善終,他的母親心傷白木然之死,終日以淚洗麵,半年後,也撒手人寰。
湘西白家世代單傳,人丁極其衰微,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上天的詛咒,白家子弟上下來就能感知陰陽,白東菊父母一死,他成了徹徹底底的孤兒,被梅若蘭前輩接到自己家中,養了起來。
梅氏夫婦將白東菊接到身邊之後,不想他再走白木然的老路,對於這個乖巧善良的外孫,他們夫婦是十分喜愛的,手把手的教導白東菊課本上的知識,他們不希望白東菊再和走陰先生沾上邊,也不再讓他懂一點法術,隻想他像個普通人一樣,學習課本上的知識,做個小老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生兒育女,和其他人一樣,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勞苦奔波,健健康康的活一輩子,打破那個詛咒。
殊不知,白東菊生下來就能感知陰陽,他的體質就如同我一樣,生下來就已經開了天眼,天生能看到髒東西,這是無法改變的,這就是命,後天再怎麼去努力,也是無用的。
白東菊等到成年之後,感知陰陽的能力越來越明顯了,很多時候,他睡夢中都會元神出竅,前往陰陽遊蕩,得知這種事情之後,梅氏夫婦徹底驚住了,他們夫妻二人縱使費勁心血,想更改白東菊的宿命,到頭來還是空忙活一場,白東菊還是成了一個走陰先生。
白東菊的外公十幾年前死於一場瘟疫,那場瘟疫學名‘非典’,當時感染了整個華夏,死傷百姓無數,恐怖至極,那時候我尚自年幼,親身經曆了那場人間浩劫,現在想來,仍是毛骨悚然!
這些年,白東菊和梅若蘭一直在這個小院子裏生活,這座‘聚靈陣’,就是梅若蘭數年前親自布下的,也正是因為這個陣法,白東菊每次施法前往陰間走個來回之後,才能這麼快的恢複虛弱的身子。
半年前,我之所以在離此數千公裏的安江小城碰到梅若蘭,是因為她那時候正在安江辦事,恰好發現火葬場有古怪,於是就裝個賣豆腐的老太婆前去火葬場搜查證據,無意間看到我買她的豆腐,發現我的心腸不壞,於是才有了那時的一幕。
到了後來,我爺爺出現之後,她才發現原來我是風家後人,說來,也算是一種緣分。
白東菊一人獨居這兒,房間裏連電都沒有用上,一盞燭火如豆,我和他二人閑聊著,不知不覺夜色已深,遠處山上,不知名的野獸吠聲吼叫著,別有一番情趣。
說完這些,我和他都是一陣感慨,這時候,白東菊忽然問我:“風兄,你先前說你在山上碰到了麻煩事,到底怎麼回事?”
我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將這次事情的經過,簡要的和他敘述了一遍。
白東菊一邊聽著,眉頭已經慢慢皺了起來,當他聽完之後,臉色變的很差,他沉默了一會,抬頭問我:“風兄,你剛才說那些人——很像變異之後的僵屍?”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起初我也覺得不敢相信,可是那些死人的舉動和書上描寫的僵屍一模一樣,甚至連他們走路的樣子都是機械的蹦跳著。
白東菊卻微微的搖搖頭,說道:“你說的這些死人,不像僵屍,他們充其量隻能稱為喪屍,真正的僵屍不是這樣子的。”
我訝然的看了他一眼,問他:“難道說---白兄見過真正的僵屍不成?”
展一笑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說道:“幾年前,我親眼看到過僵屍……”
我一下子站起身來,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好一會,我才問道:“白兄,你在哪裏見過的?真正的僵屍什麼模樣?”
展一笑臉色肅然,他注視著我,輕聲說道:“不知道風兄可曾聽說過,前幾年川地某城挖出來一具清朝僵屍,後來被國家派人燒掉了?”
我疑惑的說道:“這個倒是聽說過,不過,不是說,那僵屍是假的嗎?說是被有心之人傳出去騙人的,後來我也在網上查閱了一番,那資料完全是胡編亂造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胡扯的。”
然而,白東菊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卻把我震的欲仙欲死的。
他搖搖頭,說道:“那具清朝僵屍是真的,因為,就是我放火燒的!”